旷世黎明
- 2007年06月5日
这大约是人类历史上旷古绝后的亮丽黎明。公元前1953年2月初至3月初,太阳系家族在东方到东南方天空中阖家团圆。 2月2日晨,人眼可以看到的日月五星全部聚集在视直径35°的范围内。 天王、海王和冥王(既然它在,就点它一下名吧)则会聚在不远处的东南方,视直径不超过20°。
2月26日晨,水金火木土五行星集结在4°以内。 3月3日晨,月球再次经过此处天空,与五星再次会聚,共同为赫利俄斯的金色太阳车套上马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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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约是人类历史上旷古绝后的亮丽黎明。公元前1953年2月初至3月初,太阳系家族在东方到东南方天空中阖家团圆。 2月2日晨,人眼可以看到的日月五星全部聚集在视直径35°的范围内。 天王、海王和冥王(既然它在,就点它一下名吧)则会聚在不远处的东南方,视直径不超过20°。
2月26日晨,水金火木土五行星集结在4°以内。 3月3日晨,月球再次经过此处天空,与五星再次会聚,共同为赫利俄斯的金色太阳车套上马鞍。
在藏语中,“玉龙拉措”是“心倾神湖”的意思。传说格萨尔王的爱妃珠姆以湖为镜,对镜倾心,故名。海拔4040米的玉龙拉措又名“新路海”,这个名字据说是川藏公路的筑路工人取的。
我们昨夜扎帐篷的地方,是离湖水只有五米远的岸上,与其说它是“岸”,不如“堤”字来得贴切。站在湖边高处的白塔附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淡绿色湖水的东、西、南三面都由山围抱着,而北方有一条狭长的堤岸,拦住了湖水的去路。只在西北角留了一个缺口,从那里流出一条小溪,溪水流出后,立即折而向东,其北面就是川藏公路。溪流附近的地面比湖水低,全凭那条堤岸保护着。
这道堤岸不是人工筑成的,而是大自然的作品。
玉龙拉措是由雀儿山的冰川掏挖而成的冰川湖。当冰川从雀儿山上缓慢而有力地流下时,它啃噬着自己经过的地面,把大量的土石推到自己的侧面和冰舌前沿,形成冰碛。冰川消融后,它挖掘的深沟成了今天的玉龙拉措,而不能融化的冰碛留了下来,堆在了湖的四周,就成了我们看到的狭长堤岸。扎营的湖边有许多冰川搬来的巨石,上面铭刻着六字真言。
站在玉龙拉措的北岸,顺着山谷向南看去,还可以看到那条已经退回山上的大冰川。据说冰川下有一位多嘉喇嘛,已经在此修行了二十余年。不论春夏秋冬,始终打赤脚,冬天湖水结冰时,还有人曾见他赤脚在冰面上行走。幸运的是,我们离开玉龙拉措的时候,竟在景区门口遇到了他。他面容削瘦,披散长发,僧衣破旧而洁净。他和蔼地跟我们打招呼,问我们从哪里来,又说: “明年你们还来,到冰川那里去的时候,就喊‘喇嘛多嘉!……’我出来接你们,保护你们上冰川。”
10:40,离开玉龙拉措。从玉龙拉措到马尼干戈有十二公里的路途,我们四人决定徒步过去。 虽然以前曾经徒步往返珠峰大本营十六公里,可那次是轻装,现在却我们背负着全部的辎重,所以对这十二公里不能掉以轻心。 开始并不觉得吃力,走了七公里后,肩和膝盖开始隐隐发痛。小武和我轮流拎摄影器材包,每次轮到我把包给他的时候,都觉得浑身一轻,舒服极了。 沿途经过大片的牧场和农田,眼下虽然是雨季,路边的草却干枯得发红了。
13:25,到达马尼干戈,住在帕尼酒店。
多年以前,马尼干戈以“西部牛仔风光”著名:一条街就是这座小镇的全部,在镇子上随处可见骑着高头大马、挎着长刀的英武的康巴汉子。 现在,当我们坐在帕尼酒店的二楼,一边倚着栏杆喝水聊天,一边欣赏小镇风情时,不时闯入我们视线的,不是高头大马,而是一辆辆摩托车。 我们没有责备别人使用更好的交通工具的权利,但是如果马尼干戈在旅行者的心目中失去了特色,将来大家也许不会在这里停留了。 或许那时马匹又会多起来,最终达到一个平衡吧。
街上有几条狗,逢骑摩托车的就追着咬,即使没骑摩托,只是站在车边,也会被它们赶开。我们猜想它们有亲戚被车撞死过,或者自己吃过摩托车的亏。
帕尼酒店的老板就叫帕尼,有三个儿子。最小的儿子名叫四朗群培,很是高大英俊。 藏族人有名无姓,两代人的名字没有必然的重合部分,但是我们叫四朗群培“小帕尼”,老帕尼并无意见。 这说明老帕尼毫不掩饰他对小儿子的钟爱,说他“既不吸烟,也不打牌”,隐隐有将来传家给他的意思。
老帕尼也很乐于发表对客人的看法。他说,他遇到过的最无礼的人,就是日本人。 曾经有个日本人到他的店里来吃饭,看见旁边一张凳子——并不妨碍他走路的凳子——也要跑过去踢一脚。
下午四点多,雷阵雨。帕尼说,下雨好啊,这里已经三个月没有下过雨,田里的青稞还没有结子就黄了。
晚上八点半左右,铄铄和格桑拉姆的包车到了,她们的司机不认识帕尼酒店,就下来问路,不料他问的正是我们。 她们三天前从北京飞到成都,然后从康定、炉霍、甘孜一路赶来。明天我们一起去希阿荣博上师仁波切驻锡的扎熙寺闭关院。
德格印经院在德格县城东南角的文化街上,全名是“西藏文化宝藏德格印经院大法库吉祥多门”或“德格吉祥聚慧院”。 1729年,德格第十二世土司兼第六世法王却吉·登巴泽仁在自己的家庙更庆寺修建佛殿,用以刻版印经。 虽然更庆寺是萨迦派的大寺,印经院出版的经文却兼收并蓄,并不局限于萨迦一派。 现在,德格印经院是藏区规模最大和经版最丰富的印经院。
印经院八点半开门。我们到的时候,院门还没有开。 门口有五六个扛着印经用纸的工人,也在等开门,他们肩上的纸张已经裁成细长方形。 印经院周围有许多转寺的人。据说,围着这座印经院转绕一千一百一十一圈,即可成就。 这次没时间转这么多圈了,先转三圈,和它结缘吧。
以前有朋友跟我提过,德格印经院有一处与众不同,在它的山门顶上,是时轮和两只孔雀,而不是时轮和吉祥兽。 当时大家都对个中原因很感兴趣,可一直没参透。现在我知道了,这是萨迦派寺院的标识。 老实说,在萨迦寺的时候我还真没有注意到。 回头翻翻萨迦寺的照片,果然在中央大殿的顶上看到了两只孔雀,印证了这个说法。 作为对照,我把哲蚌寺的吉祥兽顶和萨迦寺的孔雀顶都搬到这里来。
刚刚围着印经院转完三圈,门开了,一张桌子搬了出来,原来是售票处。印经院门票二十五块,是四川藏区少有的收门票的寺院之一,不过这一点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一座印刷厂,我们进去是会打扰工人们的。
印经的过程是纯手工,工场在正殿二楼,阳光从大殿和外墙之间的天井洒进来,却并不直接照射工场,所以工场里的光线明亮而柔和。
工场里有十个工位,我们去的时候,一些工位上在印《甘珠尔》(《大藏经》经部),另外一些在印《丹珠尔》(《大藏经》论部)。每个工位上有两名工人,一人主要负责经版的动作,一人主要负责纸的动作。以印制十张双面经文为例,两人的动作配合是这样的:
经版操作者 | 纸张操作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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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经版放在腿间的斜架上,使即将印制的第一面朝上。 | ||
右手刷子蘸墨或朱砂,以刷子涂抹经版。 | 左手从纸架上取一张纸。 | |
双手扶持经版。 | 将纸铺在经版上。 | |
双手支撑经版。 | 滚筒在经版上滚一次,再将经文搭在左腿上1。 | |
重复以上三步骤九次,然后使经版另一面朝上。 | 重复以上三步骤九次。 | |
右手刷子蘸墨或朱砂,以刷子涂抹经版。 | 左手从左腿取一张纸2。 | |
双手扶持经版。 | 将纸的白面铺在经版上。 | |
双手支撑经版。 | 滚筒在经版上滚一次,再将经文放在右手纸架上。 | |
重复以上三步骤九次,然后换经版。 | 重复以上三步骤九次。 |
整个过程中,二人的动作配合毫无舛错,取经版、蘸墨、刷墨、取纸、铺纸、滚印、下纸和翻经版的步骤全部一气呵成。耗时最久的是将纸铺在经版上这一步,但是在配合娴熟的工人们手下,这一步也只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而且纸张一次到位,丝毫没有比来比去的犹疑。我计了一下时,最悠闲的工人们也能在一分钟内印好十份双面经文。
看着工人们充满韵律感的动作,想着每天有那么多经文从他们手里流传到藏区的各个寺院,他们的功德何其之大!心中忽起无常之恸,真想当下对他们恭敬顶礼,在藏区,这是我心中第一次升起这样的感觉。
印经工场的身后,就是一排排搁放经版的架子。据了解,德格印经院共收有经版三十二万块左右,而且每天都有新的经版进入这个房间。 看着架上密密麻麻的经版把手,不禁有些担心:有这么多的木头,老鼠一定很喜欢这个地方。后来知道,经版用狼毒草药水刷过,老鼠和虫子是不会啃的。
印经工场的西侧殿,是印制布唐卡的地方。我们进去的时候,一位老僧正在撕用来印唐卡的黄布,他头顶的两排绳子上挂着印好的唐卡, 面前搁着一块木版,图纹细密反复,一丝不苟。老人不会汉语,只对着我们微笑,阳光照在他手里的黄布上,洒透了整个房间。
一楼东侧殿是护法殿,其对面是压平经文包装储运的工作间。 一楼西侧是洗刷经版的地方,有许多人在那里取洗过经版的水,用以加持身心。我们灌了满满两瓶,又请工人们到楼上为我们装了小半瓶朱砂水。
如果只看到早晨站在门口等开门的运纸工人们,你可能会得到一个错觉,以为印经院的流程是从进纸开始的。 这种错觉很容易纠正,只要向印经院对面看一眼就行了。那里有一排房子,房子前面有个平台,平台上有一个水槽,一群妇女围在水槽边,她们在抄纸。
黄褐色的纸浆就放在一个小木桶里,用一个大勺子舀进绷着纱的木框,然后大家一齐动手把纸浆搅匀,静候十几秒钟之后(比我想象得快多了), 木框就可以从水里拿出来了,这时再把纸面稍加整理,挑去过于粗大的纤维,就可以拿到阳光下去晒了。 为了防蛀,纸浆是用狼毒草制作的,所以抄纸的妇女们都戴着手套。
如果你再向那排房子的墙根下瞧一眼,就会把“抄纸是印经院工作的第一流程”这个匆忙的结论及时止住。 那边地上有许多小篮子,里面装的是狼毒草根。两三个妇女坐在旁边削草根,削好之后捣烂,放在水里沤上几天,就成了纸浆。 抄纸水槽的西侧,是雕刻经版的工作间。可以说,如果可以证实德格印经院种植狼毒草和雕版用树材的话,那么它就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了。
到印经院的店里请了《般若经》的一部分,十分沉的三大包,没办法背着它们走剩下的路,只能寄回北京了。
在印经院门口和几个孩子聊天,聊到上师仁波切了,小武给了他们几张仁波切的结缘卡片,这时许多转经的人们拥了过来, 把我们手里的一盒结缘卡全都分完了,还拍拍我们的包,看看有没有剩下的。到了藏地这么久了,头一次看到人们这么亲近佛法……
14:45,乘包车离开德格,前往马尼干戈。17:20,翻越川藏北线第一高度——雀儿山口,5050米。
18:35,玉龙拉措。胖瘦两旅伴和我们俩决定今晚在湖边搭帐篷过夜。
中午到镇子里面找去巴松错的车。从停车场上的一位司机那里得知,从巴松错需要乘小面包车到巴河镇(往拉萨方向),再乘路边的小面包到湖边去。从八一到巴河镇车费二十块,从巴河镇到巴松错是十五块。司机还打电话帮我们联系了一辆车,我们在大路上等就行了。
大约五分钟后,那辆小面包载着满满一车人来了,不过略加调整之后,我们两人也挤了进去。
车开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到了巴河镇。早有几辆空车停在路边,司机们趁着没生意,在路边摊上打台球。我们等了五分钟,从拉萨那边过来一辆车,一个女孩下来问司机去不去巴松错,得到“凑齐一车就走”的答复后,她点手叫车上的人(后来知道他的网名叫“村长”)下来,和我们一起去。
在车上的交谈中,我们知道她是纳木错线上的一位导游,今天是放假来找巴松错景区的导游朋友玩的。我们向她大为抱怨纳木错景区恶劣的人文环境,她也很无奈,说没有办法,当地政府鼓励当地人自己靠纳木错做生意,却不提供任何培训。相比之下,巴松错的景区管理就正规得多。
虽然“正规得多”,靠着这位导游的面子,我们三个人还是免票进了巴松错,惊喜之余,忘了打听门票价格。这说明我们并不关心正规的管理,而是在意自己的钱包。这还说明,人们不喜欢谈利益,如果一定要谈得话,就会打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幌子。如果幌子打得好,连自己都会信以为真。
过了售票处,就看到了巴松错。它有一个狭长的水面,被两岸高山拥抱着,水面静静的,泛着细密的粼粼波光。 东方的远处是它的上游,湖面在那里缓缓地向北折去,隐在山后了,再向远望,还可以看到一座雪山的山尖,那是仲错隆巴冰川的源头。 远眺巴松错的湖水是淡绿色的,近看则可以看到在水中有冰川刻蚀下来的细细的石屑。 从司机的介绍中知道,春天的巴松错湖水会在蓝色和绿色之间交替变换。这是可以想象的: 冬天水量小,湖水静而澄清,呈现蓝色;而在春天,上游冰川融化,水量增大,携带着白色石屑注入湖中,就汇进了绿色的线条。
许多旅游资料介绍说,巴松错是一个堰塞湖,面积二十六平方公里,是藏东最大的堰塞湖。 但实际上,它是由扎拉隆巴和仲错隆巴两条古冰川(这两条冰川如今还在,只是退回雪山上了)汇合之后挖出、冰川终碛封闭而成的冰碛湖。 湖的出口在西南面,湖水经由错曲朗格汇入尼洋河。
巴松错靠近下游的湖心有一座小岛,为巴松错平添几分妩媚。小岛以连结起来的木筏和岸上交通,名叫扎西(吉祥之意)岛。上有寺院,名措宗寺,意为湖中城堡。寺院始建于十三世纪中叶,由宁玛派高僧桑杰林巴主持兴建,寺中主尊是莲华生大师。正殿门口的石阶两侧,分别有男女生殖器的木雕(其中男性木雕的阳具还可活动),这原是苯教的生殖崇拜的痕迹,后被宁玛派所吸收。
绕岛一周后回到岸上,先找到村长,他在岸上认识了两个台湾女孩,说可以乘她们包的车回去。那两个女孩包车的价钱是一百二十块来回,已经付了司机六十块。司机来了之后,她们问可不可以捎我们三个人下去,司机说:行,他们仨每人十五块。她们接着问:那我们俩还要交六十块吗?司机说:当然啦,谈定的价钱。
我们五人大乐:其实每人十五块,已经比单载她们俩下山多赚十五了,居然还不满足。更荒唐的是,同一车的人,居然票价有两种——假如他让我们仨每人出三十,我们还只会说他贪,不至于笑他笨。
我们把这道理跟他说了,他想了好久,还是没有明白,估计想来想去觉得很亏本。最后他还是不肯给女孩们便宜,我们五个人干脆都下了车——女孩们知道合理的车价之后,就更不愿意做冤大头了。司机并不死心,把车开出去一段停在路边,想是看天色已晚,回巴河镇的车少,可以耐心地等我们就范。我们五个人也不含糊,到停车场上拦了一辆林业部门的巡逻车,让他们到山下帮我们喊辆车上来,然后到旁边的帐篷里去喝甜茶。过了二十分钟,车上来了,大家每人十五块,高高兴兴地上了车。
路上又有两位导游拦车一同回镇里去,我们就和他们海聊。说到巴松错的冬天时,他们说,那时湖水很浅,而且会结冰,走到冰上去凿个洞,就可以看到夏天人们不慎掉下去的东西。如果掉得浅的话,还可以捞上来。有人曾经从水里捞上来一架数码相机,晒干了居然还能用……听起来十分令人神往。
车到巴河后,拦了一辆从工布江达过来的车回八一。那辆车开得极猛,一路上只有轻踩油门和重踩油门两个动作,根本不曾刹过车。夜幕降临时,我们在心惊胆战中回到了泛着桃红色的八一。
村长和两位女孩在长途车站对面的一家店住下,大家又一道去瞅了一眼去波密方向的班车,得知后天才发,于是初步计划明天去八一镇东边转转。
昌珠寺有西藏第一座佛殿。注意这里我用的是“有第一座佛殿”,而不是“是第一座寺院”。 虽然昌珠寺是松赞干布主持修建的,比赤松德赞时代的桑耶寺还要早一百多年,可是最初的昌珠寺只是一座佛堂,不如桑耶寺那样规模齐全。 所以西藏第一座寺院的称号还是属于桑耶寺。
昌珠寺至今依然是一个较小的建筑,只有一座大殿和其周围的转经围廊组成。 大殿共两层,底层供养释迦牟尼、观世音菩萨和法王松赞干布,二层主供莲华生大师的佛像。 昌珠寺的镇寺之宝是一幅保存极完好的珍珠串成的唐卡《观世音菩萨憩息图》,长两米,宽一米二, 使用珍珠29026颗,镶嵌钻石1颗、红宝石2颗、蓝宝石1颗、黄金15.5克、绿松石185粒、珊瑚1997颗、紫宝石27.5克。
昌珠寺门票三十五块,我们请司机和售票处谈判了一下,四个人只交两张门票的钱,另外七十块供养给寺院。
雍布拉康位于乃东县东南约五公里的扎西次日山,是早期雅砻部落首领的宫殿,也是西藏的第一座宫殿。 文成公主进藏后,这里是她和松赞干布的夏宫。五世嘉措喇嘛时,这里改为寺院。
由于坐落在扎西次日山的山头上,雍布拉康看起来犹如一座雄关险隘,十分巍峨壮观。 我们四人研究一番之后认为,这座宫殿从山下看最有气势,到了山上或者进到宫殿里面就没景了,于是决定不上去,只在山下拍一圈就走。 他们站在路口上,派我回雍布拉康门口去喊司机。走在路上,忽然看见一队村民举着佛像、胜幢和旗帜,敲着锣鼓,吹着螺号出来。 女人们排队走在后面,手里拿着谷物和水果。他们是庆祝丰收、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 很有意思的是,队伍前面有一位村民手里捧着的,是斯诺拍的那张戴八角帽的年轻版毛主席像。
直奔下一个目标藏王墓。藏王墓是吐蕃王朝第二十九到第四十代(七至九世纪)赞普、王妃和大臣的墓葬群。 墓基呈椭圆形,高出地面最多十米左右,平顶。公元九世纪农奴起义时,赞普们的墓都被捣毁了,如今留下的都是衣冠冢。 由于长年的风雨剥蚀,有些山坡上的墓群和四周的山陵已经浑然一体,现在可以辨识的只有九座。 据说最大的那座墓是第三十三代赞普松赞干布的,旁边是第三十八代赞普赤松德赞。
现在的藏族人死后有四种葬法:塔葬、天葬、火葬、水葬,并不提倡土葬,原因大约是土葬有打入地狱之嫌。 而藏王时代却有这么多的墓葬,包括藏区十分尊崇的“三法王”(松赞干布、赤祖德赞和赤松德赞), 这说明在那个时代,佛教在西藏地区还并未占据绝对优势。
我们在藏王墓地区也没有久留,只在松赞干布墓顶上俯瞰了一下藏王墓区的全貌,遥望了一下新旧琼结县城,就掉头往敏珠林寺去。
两天前,我们从拉萨到桑耶寺渡口的途中,已经和敏珠林寺的路口擦肩而过,今天缘分总算到了。
敏珠林寺是五世嘉措喇嘛的经师仁增·久美多吉于1670年修建落成的。敏珠林寺对于藏传佛教宁玛派最大的贡献,在于它首创修法规约、敲打、吹奏的法则,以及舞蹈、绘坛、唪诵的仪轨。七世嘉措喇嘛时期,前后藏的所有寺院中,敏珠林寺的文化造诣被推第一。布达拉宫僧院的主要教授也是奉命从这里派发,沿袭不断。时至今日,敏珠林寺依然是宁玛派大小寺庵的修学榜样。
除去这些阳春白雪的造诣之外,敏珠林寺在藏区最大的名声,或许是从这里生产的藏香上来的。据说敏珠林寺的藏香是历代嘉措喇嘛“御用”的。
祖拉康是敏珠林寺的主体建筑,也是最早的建筑,里面供奉一尊一层楼高的见解脱释迦牟尼像,二楼的小殿中则有历代高僧绘制、使用或发掘的无数佛像、法器和伏藏品。站在二楼顶上,可以看到南方山坡上由水流冲刷而成的一座天生的佛塔。
从祖拉康出来,左手是大密乘殿,是寺内僧众作供修和集会的地方。
临走前请了些藏香和甘露丸,一种质量比较好的藏香已经断货了。僧人告诉我们,回到拉萨时,可以到大昭寺北侧的玛尼拉康去找一下,那里是敏珠林寺的下院。
晚上回到拉萨,还回刚坚饭店住下,然后就去玛尼拉康。玛尼拉康其实是个很小的佛殿,里面有一张桌子、一个大转经筒和许多灯。还有两个小侧间,是给僧人们住宿的。我们向值班的僧人打听那种好一点的香,可是他听不太懂我们的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弄懂了一种棍香,再谈到粉末状的香时,双方的交流就完全中断了。这时从大转经筒旁边转出来一个藏族小伙子,问我:English?
于是我们三个中国人在英语的帮助下,终于把问题解决了。
早晨七点从神湖宾馆出发,经过颠簸的山路,九点才到拉姆拉错隔壁的山脚下。 这里说“隔壁”,是因为这道山脊在两边都十分陡峭,就像一堵墙一样,隔开了拉姆拉错和众生流转的尘世。
拉姆拉错(天女之湖)是藏传佛教首席女护法——班丹拉姆(吉祥天女)——的寄魂湖。
虽然有一个动听的名字,班丹拉姆的形象是十分可怖的。她体格孔武有力,肤色靛蓝,戴五骷髅冠,头发赤如烈火,双目怒张,獠牙之间嚼着自己的与佛法为敌的儿子。身披人皮,一手执杖,一手捧骷髅血碗(噶巴拉碗),腰围虎皮,以鲜人头链缠系,跨黄骡驰行于血海之中。
从山脚下爬到那道山脊几乎是垂直上升,把自己这一百多斤肉抬到山上还是很吃力的,走走停停,大约花了半个小时。还好石阶修得很不错,而且有栏杆保护。沿途系满了经幡和哈达,在清晨的劲风中猎猎飞舞。
拉姆拉错出现在眼前了,从我们坐的位置看,它是一个噶巴拉碗的形状,安放在四面山谷之中。拉姆拉错的水面面积不到两平方公里,比起纳木错、羊卓雍错和玛旁雍错来,可谓只有巴掌大,就连只显示加查县的地图上都找不到它的水域。(拉姆拉错的经纬度:东经92°44’18″,北纬29°31’00″)但是它在藏传佛教中占据着极特殊的地位。几乎所有的藏民都相信,拉姆拉错可以照人三生,人们可以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前生、今世和来世。每一世嘉措喇嘛或者班禅喇嘛圆寂之后,转世灵童的寻访者们必须到这里来,查看拉姆拉错水面的光影,依此推定转世灵童可能的去处。据记载,第十三世嘉措喇嘛圆寂之后,寻访者们在拉姆拉错看到了藏文的a字,表明转世灵童的出生地是在安多地区。
我们坐的地方是一道山脊,石头多呈黑色片状,泛着金属的光泽。湖对面就都是雪山了,山之高处有冰川留下的许多巨大冰斗,而山脚下的湖边则是一片翠绿。
当天的天气并不好,我们刚上来的时候还看到了一些绿色的波纹,过了一会儿云层厚了起来,湖面就只是灰白色了。偶尔露出蓝天来,却不足以使阳光照在湖面上。毕竟是雨季,有时云雾还从身边飘过,把自己裹在雪粒之中。
从日喀则向东南方开二十公里,即到了夏鲁寺。
夏鲁寺始建于1087年(北宋哲宗元祐二年),以其精美的尼泊尔风格的壁画闻名。 以南侧配殿的五方佛为例,与常见的藏传佛教造像不同,这里的五方佛不携法器,而是现报身相,纯以体色和手印来表明自己的身份。 佛身腰细肩宽,比例精准,身材健美。能工巧匠们以细腻的明暗法来表现肌肤的微妙起伏,在颌、肩、臂、胫、胸腹等处描绘出清晰而优美的肌肉来。 置身于殿中,四周一片静谧时,面对着这些精美的壁画,仿佛能听到佛的呼吸。
我相信当初创作这些壁画的人们已经掌握了透视原理。 以下面这幅宝生如来为例,从相机拍摄的角度、也就是一般礼佛者所站立的位置仰视,宝生如来身材非常匀称。 而如果把这些照片消除透视,做成平视角度看到的样子,壁画中的宝生如来就成了大头娃娃一般。 除了佛像本身以外,佛陀身边的菩萨和僧伽们的身体也是从下到上依次逐渐变大。 这不是图像处理软件的问题,因为即使纵向比例失调,我们还是可以从横向比例上看出来,壁画顶部的人物确实比底部的宽。 那么,会不会是壁画两边的边框越往上越窄,本身就是个梯形呢?不会。 宝生如来只是壁画五方佛中的一幅,他的旁边还并列着四幅相同版式的壁画。 每两幅壁画之间都共用边框,因此梯形边框的假说是不能成立的。 所以我相信画家是故意把佛像的头部画大的,这样,人们站在地上看到的,就是健美匀称的完美报身,而菩萨僧伽也显得尺寸相同。 米开朗基罗雕刻的大卫亦是如此,从地面上看到的健美青年,一旦平视就成了大脑袋。 有评论家说大头使大卫看起来更加威武雄壮,这种褒奖就像看画赞纸好一样,想来不会让老米开心。
夏鲁寺曾经在1333年(元惠宗元统元年)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重建与扩建,此工程有许多内地来的工匠参与,所以夏鲁寺的藏式殿堂配汉式殿顶使它在藏地极具特色。 夏鲁寺是西藏唯一的保留了元代汉族风格的汉藏结构寺庙,特别是它那绿色琉璃瓦覆盖的汉式屋顶。这种元代风格的建筑在内地也非常少见。
从夏鲁寺开车一小时二十分钟到江孜。
江孜是西藏的英雄城。1903年末,英军入侵江孜时,在这里遇到了江孜人民的奋勇抵抗。 战斗一直持续到1904年6月,英军使用炮火才攻陷了宗山古堡,守军在此情势下,依然用石头抵抗了三天三夜,最后全部跳崖牺牲。
白居寺在江孜的东北隅,藏语称“班廓德庆”,应是“班丹廓洛德瓦庆波”的简称,即“吉祥轮大乐”之意。 始建于1427年(明宣宗宣德二年),到1436年(明英宗正统元年)竣工。白居寺最耀眼的建筑,是一座吉祥多门塔,塔共有九层,人们可以进入七层。 如果有意在佛殿中拍照的话,交十块钱即可把相机带进去。我当然要带进去啦。
吉祥塔中,一到五层是塔基。 一层并无佛殿,其余四层每层有凸角二十个、凹角二十个,东南西北每面各有五门,开十九间佛殿(一扇门是楼梯间),一共七十六间。 塔基从下至上各层,依次是护法、空行母(佛母)、本尊佛菩萨和祖师。第六层是圆形塔腹,内供养三世佛。 第七层是方形密意坛城,供奉着许多双身秘密本尊。
白居寺吉祥塔可以说是建筑、佛教造像和绘画艺术的博物馆。四层塔基中,每间殿里都有一尊雕塑,四周的壁画则与之呼应。 如殿中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则壁画也全是观世音菩萨,但是相貌体态各不相同,有的四臂,有的三面,有的千手十一面, 神态各异,变化万千。寂静相佛菩萨端庄静穆,度母眉目温柔婉转,怒相本尊和护法怖畏森严。
吉祥塔里的壁画明显地受到了西北方一百公里处的夏鲁寺的影响,色彩厚重,人物健硕,晕染层次细腻丰富。
从白居寺出来时,已经是一点半,两个小时过去了。我们进寺的时候,曾对司机巴桑说一个小时出来,这说明我们显然低估了白居寺的魅力。 我们没有进宗山古堡,理由是像这样的建筑,进去不如外面好看。帕拉庄园也是在门口转一圈就离开了。
现在,我们这次预订计划里所有的地方都已经走遍了,可以打道回府了。 巴桑没有走日喀则,而是抄白学乡近路上318国道,途中还经历了一个不小的沙丘地带。 进入沙丘时下了一阵急雨,水却不往沙下渗,立即汇成平地洪流。
路旁有许多孩子,看我们的车快到的时候,就拿小铲子或者手往路上盖沙子,表明他们在努力修路,我们准备了一大包糖,遇到就给一把。
上318国道时,经过一处天葬台,有人抬着架子从山上走下来,天葬似已完成。
晚上七点左右回到拉萨,珠峰之旅大功告成。吉日等背包旅馆果然没房了,只好咬咬牙住在刚坚,一个标准间一百六十块。
联系到了去山南地区的包车,谈定价钱三天三千八百块,路线包括桑耶寺、敏珠林寺、昌珠寺、拉姆拉措、雍布拉康和藏王墓。 司机名叫米玛次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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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回到定日。路过边防站的时候,发现小辛的边防证找不到了。小武警倒也不催,只说,你慢慢找。然后就和我们聊大天,北京大学在哪个区啊?清华大学又在哪个区啊?十分话痨,想是天天站岗给闷坏了。最后小辛还是没找着,不过这时小武警的话也说过瘾了,就把我们放走了。从逻辑上来推算的话,这个结果是必然的。试讨论以下命题:
一、如果她没有边防证,就不能进入珠峰地区。
二、如果她没有边防证,就不能从珠峰地区返回。
三、边防证是在珠峰地区以外办理的。
已知命题三是真命题。此时当命题一二同时为真时,只有打死就地埋掉,或者在边防站上盖个房子养老送终两条出路。按照概率来说,她肯定不是第一个找不到边防证的人,因此边防站附近必然有一些坟茔,或者一些民居。可我们没有看到这些东西,这就说明命题一二中至少有一个不成立。如果第二个命题为真的话,则由命题三,可推论珠峰地区的人口将满坑满谷。而我们没有看到这个现象,所以第二个命题必然是假命题。
在定日吃完早饭后,直扑日喀则。路过拉孜时,遇到修路,从小道绕过去的时候,遇到一群拿着锛头锄头拦在路中间的藏民。他们很热情地报价并提供了信息,然后高兴地获得了十元咨询费和农田补偿费,我们也找到了路,节省了时间,可谓双赢。
在日喀则还住在刚坚饭店,把行李撂下后大家就去了扎什伦布寺。扎什伦布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人太多。 旅行团摩肩接踵的,看着眼晕。不过人多也有人多地好处,来这里的导游水平都不次,介绍佛像和文物时叙述得非常准确。 我们只需慢慢地走,就可以听到导游们一位接一位地从各个角度描述的扎什伦布寺。
照片中的扎什伦布寺,最左边的红色大殿是强巴(弥勒)佛殿,其右方那座金顶明亮的大殿供奉着十世班禅额尔德尼大师的灵塔, 再右边,是四世班禅喇嘛的灵塔,最后是第五至九世班禅喇嘛的合葬灵塔。最右边那个巨大的白色建筑,是晒佛台。 新年或雪顿节时,寺院会在这里展开巨大的佛像唐卡,供人们顶礼膜拜。
十世班禅大师的灵塔的正面,是他的等身塑像,面容慈厚安详。寺院里的主尊一般都是面朝南而坐,这尊等身像也不例外。 不过,班禅大师的真身法体,在塔中是面朝他在北方的出生地。历代嘉措喇嘛和班禅喇嘛的灵塔中,塔主的朝向都遵循这个规则。
萨迦寺坐落在一个干旱之极的山谷里,四周寸草不生,风沙极大。 据后来一位当地人说,如果不是萨迦祖寺在这里,萨迦派早搬到别处去了。
萨迦寺的外墙上有三种主要的颜色,黑色是主色,间着白色和红色的竖条纹。萨迦派也称“花教”,即来源于此。 在藏传佛教里,这三种颜色是很重要的,它们分别代表了文殊菩萨(智慧,红色)、观世音菩萨(慈悲,白色)和金刚手菩萨(勇猛,黑色), 即智悲勇三尊或三怙主。不但寺院有这三种颜色,藏区的民居多有这三种颜色:红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和黑色的窗。 只有萨迦寺院的外墙才有大面积的黑色,如果是信奉萨迦派的普通人家,则还是白色墙为主,只在墙的最上方处刷黑色和红色的条纹。
萨迦寺的门票四十五块一张,但据寺里的僧人说,这钱不是供养寺院的,那收门票的人拿钱干什么了? 我们看不出——我们看到的,就是寺院前的路非常烂。
萨迦寺如同一个城堡,四四方方,围墙上可以并排走两个人,四角各有一个小楼。 一进门,正面是大殿,供奉八思巴、萨迦班智达等萨迦祖师。 大殿的左侧是护法殿,后面是一排排的僧舍。
从萨迦到拉孜这一段路程极其干旱,尘土漫天飞扬。有好几处地方在修路。车时而走大路,时而下到农田里去。 随着改道的次数渐渐频繁,心里开始打鼓,觉得前头到定日的路还会有问题。 这个预感不幸实现了,15:15到拉孜时,发现318国道交通管制,管制理由是往定日方向在修路,晚上七点半才允许前往定日的车通过。 我们一听这个消息头就大了,还要等四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谁也耗不起。
好在司机很高明,稍问了一下当地的小孩,就找到了出路。解决办法是先走右岔路上219国道,再下大路走到河滩上去, 一上河滩,就看见远处有几辆试图绕过关卡的越野车在兜来兜去,司机看他们绕了一会儿,就明白迷宫的阵形了。 于是爬过一块块大石头涉水到了对岸,沿着河边的卵石滩走了一会儿,再爬过一块块大石头涉水回到这边的河岸来, 调两次头,钻进一个小村子,穿过两个小巷,大路就赫然在眼前了。具体走法见下图,瞧瞧司机多厉害。
不可否认的是,当地的孩子们在中间也起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也许他们本来并不想起这个作用——因为他们本是想要带路费的,就都三五一群地站在司机的必经之地,在不易分辨道路的地方站得尤其多。 这实在很失策,因为司机只要按照“从一群孩子开到下一群孩子,循环以上过程”的算法运行就可以了。 虽然如此,我们还是给了孩子们一些在拉萨事先买的笔,很快就被抢光了。
16:23,嘉措拉山,5220米,至此进入珠穆朗玛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17:30,到达定日,进了一家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宾馆,一打听价钱还不贵,就登记交钱。 登记完之后,却得知实际住的地方是漂亮房子旁边的一排简易板棚……
当晚买了珠峰的门票,如果当天回,每人二十五块,如果要在珠峰住一晚,则是每人六十五块。 我们就按二十五块的买,让他们抓好了。 除了门票外,还得为包的车买进山费,进山费是按照车轮的个数收的,每个轮子一百。
晚餐桌上,大家对了一下行程,发现本来排在珠峰前的江孜还没有走到,再一算剩下的时间,十分紧张。 小刘提议取消在珠峰过夜,小武却觉得,如果不在珠峰过夜,珠峰之旅就有点名不副实。两人的争执一度甚是激烈。 我坐在那里等他们达成一致或者谈崩,心想,反正是司机的问题,如果谈崩,就摸出手机打压扎西邓珠。 司机看到气氛那么紧张,十分不自在,在强大的压力下,他首先顶不住了,说, 从江孜到拉萨有一条近路,可以节省四个小时的时间。于是大家皆大欢喜,问题解决了。
早晨08:00出发,先到西藏宾馆接了两位女孩——小刘和小辛,珠峰之旅开始了。
第一个目的地是羊卓雍错,在朗卡子县。车贴着拉萨河右岸往贡嘎机场的方向走,途经聂当大佛。 这是一座面朝拉萨方向的浮雕,主尊是释迦牟尼佛,旁边是长寿三尊(无量寿佛、白度母和尊胜佛母)。
再往前走,就是聂当卓玛拉康。“卓玛”在藏语里是“度母”之意,“拉康”即“宫殿”。 之所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这里供奉着一尊能言度母,曾经把加持咒传授给阿底峡尊者。
走进卓玛拉康的大殿,就看见一位僧人举着一支小小的手电筒,正在给几位藏民指点佛龛里层层栅栏后的一尊像。 有看得到的,也有看不到的。他回头看见我们,问我们从哪里来。 听到我们说北京,他就去拿钥匙,把佛龛打开,从中拿出那尊度母像,说, 如果北京来的人看的话,他就可以做主把这尊像请出来。如果是本地人的话,得去找住持咕叽咕叽(藏语,恳求的意思)一下才可以。 一边说着话,一边给我们取了几条哈达,又用度母像和一枚白海螺在我们头顶加持了。
从卓玛拉康出来,上车继续前行,车在曲水跨过雅鲁藏布江大桥,到达南岸。在那里有一座水葬台,系满了经幡。 一到南岸,车就开始走曲曲折折的盘山道,时值雨季,山上云雾缥缈,车就在其中穿行。 看着天空颜色灰灰的,心里担心,再过一会儿,能看得到蓝色的湖水么。
10:25,车越过了一座山口后,我们终于看到了羊卓雍错。 羊卓雍错在藏语里的意思说法有两种:一是“高原草场之玉湖”,一是“天鹅湖”。哪个说法更准确,尚有待考证。 刚才山路上的天气虽然不好,但靠近湖水这边倒还不错,只有一层薄雾,在碧绿色的湖水上来来去去。 虽然和纳木错齐名,羊卓雍错的风格迥然有别。在纳木错,我们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壮阔水面; 而在羊卓雍错,是蜿蜒曲折的山勾勒出的温柔秀美的湖岸。
沿着羊卓雍错水边小路,进入桑丁寺所在的半岛,遭遇了珠峰之旅的第一段烂路。 车在深深的辙印里面东摇西颠地晃着,泥点滴滴答答地跳到车窗上来。 我们看着路边平坦的牧场和打滚撒欢的马儿们,神往地说:如果咱们不走大路而是走草场,可能还快些。 司机大乐,道:你看着这草场挺平,其实全是稀泥,车一上去就陷了。
12:20,终于到了桑丁寺。这是一座女活佛住持的寺院,建于十四世纪,历代的寺主都是多吉帕姆(金刚亥母)的转世, 寺中其余僧人都是男众。现在的寺主多吉帕姆·德庆曲珍,是第十二世金刚亥母。
桑丁寺门票十块。遗憾的是多吉帕姆不在寺里,寺里的僧人导游,带我们走遍了几乎所有的殿堂,还分发我们每人一包甘露丸和一个金刚结。 寺里最高的一个小殿,只允许男人进入,进去一瞧,是护法殿,地上铺满了青稞。护法殿的主尊是大威德金刚。 小武问,可否带些铺地的青稞走,僧人为他抓了一大把。
临出护法殿时,我们好奇地问,护法殿不允许女众进入,可是多吉帕姆是此处住持,她能不能进这个殿呢?答案是——不可以。
离开桑丁寺,从羊卓雍错返回曲水,午饭罢,沿着雅鲁藏布江,一路不停直奔日喀则,途中阴晴不定,偶尔有雨。
在日喀则住在扎什伦布寺对面的刚坚饭店,这是扎什伦布寺的寺产,柜台极高,恍若当铺一般。 住六十块一人的三人间,不幸和一位司机同住,呼噜打得山响,他的床头柜上还放了碗吃剩的萝卜面条,屋子里弥散着萝卜味儿。 半夜还有人来梆梆梆地敲门,为的是收他吃剩的碗,令人喜怒交加。
抵制:曲水雅鲁藏布江北岸的四川饭店,回锅肉竟然做成一盘大肥肉,而且一屋子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