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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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介绍游泳的书说,人体密度比水略小,所以人不用担心在水里会沉下去,练习漂浮时的经验似乎也证实这一点。 可是,我注意到练习漂浮时是憋着一口气的。如果我把气吐光,会怎么样呢?
实验结果是,还没有等我把气吐完,整个身体就沉到水底了,耳朵在水底被压得生疼。 由此可见,人体密度并不比水小。只有当人能够呼吸到空气时,才有漂浮在水面上的可能。
在新浪爱问上看到一个问题:
假如“如果光不会发生反射”,我们的生活会有什么变化,请写出两个合理的场景。
俺说,大约有如下场景吧:
场景一:除了光源之外,什么也看不见。太阳、星星、灯火还都是可以看到的,但是由于房间里的物体不反光,点灯和不点灯没有什么区别(除非是出于取暖的目的)。 由于空气和其中的尘埃不散射阳光,天空在“白天”是一片漆黑。一般看不到月亮和其它的行星,因为它们都是靠反射太阳光发光的, 只有日食和水星金星凌日的时候,人们才会留意到它们,而地球轨道以外的行星如火星木星等都无法探测,因为电磁波到那里也是有去无回的。
场景二:由于阳光全部被吸收,“白天”太阳照射到的地方会变得滚烫。背阴的地方只有靠附近物体的传导、空气的对流以及被太阳烤热的物体的辐射才能获得一点热量。
场景三(开始胡说八道):蝙蝠、鼹鼠、蛇之类的动物大量繁殖,因为自然界认为它们的基因最适合生存。 随着它们(他们)物理学的进步,他们发现声纳是最好的探测远距离物体的手段,而人类留下的雷达对他们来说是个废物。 他们中的哲学家和物理学家不久也自行思考出了相对论,但是他们认为,事件的发生是以声音传入耳朵的时刻来计算的, 由此推出的质能转换公式是E = mv2,其中v等于声速。 当他们按照这个公式研究出原子弹并拿去试爆的时候,由于安全地带划得不够远,总工和所有的科技人员都牺牲了。
在甘孜的其他地方,包括康定,也有一些温泉。但是没有人有足够的实力垄断泉水,浴池不是直接砌在温泉涌出的地方,而是一眼温泉由许多家浴池共用。平时浴池是空的,需要的时候才放水进来。
我个人不太喜欢这样的温泉,一是失去了自然的原味,二是池中注满水之前,得光溜溜地抱着双肩哆嗦好久。
到了康定,不免去二道桥泡温泉,方不辜负大自然的美意。
二道桥温泉距离康定长途汽车站大约八块钱的车程,水温在四十度左右,硫味浓重,不断从浴池底的石缝中涌出。在这里泡澡是不能戴银饰的,否则银饰表面会变成黑色的硫化银。我还没有调查过有没有镶银牙的人在此品尝洗澡水的案例……
中午找到一辆去成都的小车,晚上到达成都。
西藏之行和《西藏速写》至此终。
若有人问我:你亲身游历的西藏和未去之前、心中构想的一样么?
我得老老实实地说:从民风上来说,现实和我预想的差别极大。我以前走过的藏区,都是在四川境内。 川藏的经历使我以为,佛教在藏区应该是深入人心的。 可事实是,金沙江彼岸犹如进入了像法时代,只有几个短短的瞬间,偶见佛法的光明闪烁。 不过,西藏山水之壮美,超出了我的想象,高亢悠远,宽厚雄伟。 昆仑山的遮天云雾、念青唐古拉的雪顶、纳木错深蓝色的湖水、珠穆朗玛脚下的夜河,都将是我一辈子的记忆。
早晨又去经堂念经。念罢,曲吉尼玛仁波切跟大家做了相当长的一段开示,僧众们还爆发过几次大笑。 不过仁钦沃雄翻译得相当简短,说你们来这里,路很远,条件也不好,招待得也不周到,请你们不要生气。 汉族那边,客人来了献花。藏族这里,客人来了就献哈达,和献花是一个意思。 今天,我们用藏族人的礼节欢迎你们到来,准备每人送你们一条哈达。
昨晚仁钦沃雄和我们聊天的时候,也提过最后一句话:“每人送你们一条哈达”。 今天我忽然发现,这句话是有歧义的:
一、我们每人得到一条哈达。昨晚我是这么理解的。
二、每位僧人送给我们每人一条哈达。我们每人得到的哈达数等于僧众的人数。
我瞄了一下僧众的手,发现每人都握着一团哈达,就知道第二个意思才是正解。 于是我们就成了哈达蚕宝宝了。
晚饭后,才嘎忽然拿着地球仪进来了,问我们:“活佛问你们:这条线是不是太阳走的路?” 我过去一瞧,那上面赫然写着——黄道!
赞叹之余,我跑到仁波切的房间里,向他细细地解释,仁波切听得很入神。 我正准备退出来时,小武进来了,他说有个问题要问。
他问的是关于游戏《魔兽世界》的事情。已经有许多节目作了报导:有的孩子跳楼自杀,找到电梯里的监控录像,看到他若无其事地乘电梯到顶楼,然后一个生命就消失在电梯外了。翻看他留下的遗书,发现他留下了四份,其中三份是留给了这个游戏里的角色。另外一个报导,是个天津的孩子,玩得手足振颤,两眼发直,说话都不利索了。
小武想问的是,这个游戏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还没有等他把问题问出来,一直在凝神谛听的仁波切开口说话了,他对才嘎说了很长一段话。才嘎对我们说:我汉语不好,翻不来,大概意思是,这个游戏是许多魔加持过的。每个玩游戏的人身上带一个牌牌,不一样的牌牌是不一样的魔,玩游戏的人也会被魔所加持,做出不好的事情……活佛说,不用担心,会好的。
我们拜谢了仁波切,退回自己房内,把这些话跟铄铄她们讲了,我们不明白的就是仁波切说的“牌牌”——网络游戏到网吧就可以玩,要什么牌牌呢?格桑拉姆却知道这个,说:“就是点卡呀!玩魔兽的人去买点卡,可以加装备的,点卡上画有魔兽的角色图片。”
至诚顶礼智慧、慈悲、勇猛的上师曲吉尼玛仁波切!
早晨五点半就上了车,向炉霍进发。
和甘孜州别的地方比起来,炉霍是一个建筑相当新的县城。1973年2月6日,炉霍发生7.6级地震(当时测定为7.9级)。 现在看到的建筑多是震后重建的,所以看起来十分光鲜。
我们把大个儿的行李放在炉霍卡萨大酒店,中午出发前往玲珑寺。 玲珑寺在炉霍南面二十多公里处的一条叫做易日沟的山谷里。 车到易日沟并没花多久,可从易日沟入口处到玲珑寺的路却很差,车走了一个多小时。 许多地方都需要我们下车,搬运木石,铺路垫桥。 虽然路很差,四面却是山壑幽深,峰林秀美,几疑世外桃源。 一条小溪汩汩地从山谷深处流出来,咚咚的水声时常相伴左右。
玲珑寺的住持是秋吉尼玛仁波切。我们到的时候,他正在忙着处理牧民之间的纠纷,我们在客堂等了片刻才见到。 仁波切身材很魁梧,面庞黝黑,目光明亮锐利。他用厚实的大手为我们逐一加持。 当加持到别人时,我瞧了一眼,只见他双目圆睁,示现愤怒明王相,但当他收敛眼光时,却是宁静慈和。
见过仁波切,我们去管家巴登曲扎的住处小坐了一会儿。玲珑寺的僧舍是度假村级的,每座僧舍都是个独立的小楼,使用面积起码一百平方米,还有卫生间。僧舍的布局也很有章法,依山傍水连排别墅。
我们问巴登曲扎,这里的像你这样的一座房子要多少钱呢?他说,一万块就可以盖一座,只要提前一年预订即可。在这一年内,工匠们要选木材,把木材在水里浸泡,再拿到太阳下晒,如此反复多次,保证房子盖好之后不会出裂纹。
听到这些,再想想北京地产商的谎话连篇的宣传和高居不下的房价,大家感慨良久。
玲珑寺有一头白色的老山羊,据说它整日价在寺旁逡巡,逢陌生人就顶。事实也确实如此,它一见我们,就大踏步走了过来,随机挑选一个欺生对象,靠近了,先用牙撕扯衣服或者背包带,随后就是一歪脑袋,一双明晃晃的角咣当顶了过来。最厉害的一次,它甚至前蹄腾空,人立起来,恶狠狠地对着高峻猛扑。我们到巴登曲扎家的时候,它跟到了门口就不往里进了。我们以为把它甩掉了,谁知道从巴登曲扎家出来的时候,发现它就在路对面的墙根下趴着。也就是说,它一直在那里候着我们。我们刚跨出门槛,它就抖抖身子站了起来,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
玲珑寺正在建一座坛城,巴登曲扎带我们去看。坛城的中央大殿里供奉的是莲华生大师,四围佛像尚未安放。 坛城顶的密意坛城的地面上放着四十二尊佛像,还没有打开包装。
在坛城的一面木墙上,我们看到了一些随意勾勒却生气盎然的图案。巴登曲扎介绍,这些是画装饰图案和壁画的工匠们调好颜色之后,试色时画的。
从坛城出来,发现我们放在外面车上的饼都被老山羊啃了,可这些饼是秋吉尼玛仁波切刚刚赐给我们的啊!最可恶的是,这老山羊还照着中间啃,啃出一个圈来,我们都没办法掰掉它啃过的地方。高峻抓着它的角和它打架,它也不示弱,吭哧吭哧地埋着头又踢又打。
晚上回到炉霍,明天去道孚大神山。
堪布派了一辆车送我们到甘孜,而后我们包车去色达佛学院。 一路上年轻的司机不停地打瞌睡,格桑拉姆不得不时时为他捏脖子解乏。 高峻的自行车昨天到了色达,不过他决定在色达住一夜,沐浴更衣,明日去学院。 很让人惊讶的是,经过一个月的野外骑行,他竟然比一个月前还白嫩,想必是每天用防晒霜在脸上打腻子的效力。
傍晚到学院时,正在下小雨。铄铄和格桑拉姆住在堪布的阿妈家,小武和我住在一位叫日卓的学院管家的家里。
老帕尼帮我们拦了一辆车,早晨7:30出发,开往甘孜县,我们在扎熙寺闭关院下车。
扎熙寺和扎熙寺闭关院并不在一个地方,扎熙寺距离马尼干戈比较近,在路北边;而闭关院则在其东面六公里处的路南。如果要描述得更感性一点,扎熙寺距离大路比较远,而闭关院就在路边,最醒目的标志就是它那震撼人心的巨大经幡阵。和藏区的许多花花绿绿的经幡阵不同,闭关院经幡阵地排列显然是经过精心规划的:相同颜色的经幡整整齐齐地连成一排,从山下的路上看起来,整个经幡阵犹如一道绚丽夺目的彩虹。
我们进闭关院的时候,十多个小喇嘛们正在搬运物品,打扫地面。这些孩子们(共四十多个)本来都是孤儿,是希阿荣博堪布收养大的。 希阿荣博堪布是扎熙寺和闭关院的住持。
堪布见到我们甚是高兴,说,你们今天来很好,昨天刚刚结束了一个法会,今天好清静!
刚刚结束的法会是为闭关院的觉沃佛开光,堪布以前去拉萨时,曾经为大昭寺的觉沃佛换过全部金装,而换下来的旧衣现在就穿在闭关院的觉沃佛身上。 法会上,当地人向堪布祈求雨水,堪布问,你们能否答应以后不再杀生呢?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堪布带领他们一起转绕经幡阵,一圈转完之后, 天上乌云四合,随后就是我们昨天在马尼干戈遇到的暴雨。
当晚我们四人住在扎熙寺闭关院。
在藏语中,“玉龙拉措”是“心倾神湖”的意思。传说格萨尔王的爱妃珠姆以湖为镜,对镜倾心,故名。海拔4040米的玉龙拉措又名“新路海”,这个名字据说是川藏公路的筑路工人取的。
我们昨夜扎帐篷的地方,是离湖水只有五米远的岸上,与其说它是“岸”,不如“堤”字来得贴切。站在湖边高处的白塔附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淡绿色湖水的东、西、南三面都由山围抱着,而北方有一条狭长的堤岸,拦住了湖水的去路。只在西北角留了一个缺口,从那里流出一条小溪,溪水流出后,立即折而向东,其北面就是川藏公路。溪流附近的地面比湖水低,全凭那条堤岸保护着。
这道堤岸不是人工筑成的,而是大自然的作品。
玉龙拉措是由雀儿山的冰川掏挖而成的冰川湖。当冰川从雀儿山上缓慢而有力地流下时,它啃噬着自己经过的地面,把大量的土石推到自己的侧面和冰舌前沿,形成冰碛。冰川消融后,它挖掘的深沟成了今天的玉龙拉措,而不能融化的冰碛留了下来,堆在了湖的四周,就成了我们看到的狭长堤岸。扎营的湖边有许多冰川搬来的巨石,上面铭刻着六字真言。
站在玉龙拉措的北岸,顺着山谷向南看去,还可以看到那条已经退回山上的大冰川。据说冰川下有一位多嘉喇嘛,已经在此修行了二十余年。不论春夏秋冬,始终打赤脚,冬天湖水结冰时,还有人曾见他赤脚在冰面上行走。幸运的是,我们离开玉龙拉措的时候,竟在景区门口遇到了他。他面容削瘦,披散长发,僧衣破旧而洁净。他和蔼地跟我们打招呼,问我们从哪里来,又说: “明年你们还来,到冰川那里去的时候,就喊‘喇嘛多嘉!……’我出来接你们,保护你们上冰川。”
10:40,离开玉龙拉措。从玉龙拉措到马尼干戈有十二公里的路途,我们四人决定徒步过去。 虽然以前曾经徒步往返珠峰大本营十六公里,可那次是轻装,现在却我们背负着全部的辎重,所以对这十二公里不能掉以轻心。 开始并不觉得吃力,走了七公里后,肩和膝盖开始隐隐发痛。小武和我轮流拎摄影器材包,每次轮到我把包给他的时候,都觉得浑身一轻,舒服极了。 沿途经过大片的牧场和农田,眼下虽然是雨季,路边的草却干枯得发红了。
13:25,到达马尼干戈,住在帕尼酒店。
多年以前,马尼干戈以“西部牛仔风光”著名:一条街就是这座小镇的全部,在镇子上随处可见骑着高头大马、挎着长刀的英武的康巴汉子。 现在,当我们坐在帕尼酒店的二楼,一边倚着栏杆喝水聊天,一边欣赏小镇风情时,不时闯入我们视线的,不是高头大马,而是一辆辆摩托车。 我们没有责备别人使用更好的交通工具的权利,但是如果马尼干戈在旅行者的心目中失去了特色,将来大家也许不会在这里停留了。 或许那时马匹又会多起来,最终达到一个平衡吧。
街上有几条狗,逢骑摩托车的就追着咬,即使没骑摩托,只是站在车边,也会被它们赶开。我们猜想它们有亲戚被车撞死过,或者自己吃过摩托车的亏。
帕尼酒店的老板就叫帕尼,有三个儿子。最小的儿子名叫四朗群培,很是高大英俊。 藏族人有名无姓,两代人的名字没有必然的重合部分,但是我们叫四朗群培“小帕尼”,老帕尼并无意见。 这说明老帕尼毫不掩饰他对小儿子的钟爱,说他“既不吸烟,也不打牌”,隐隐有将来传家给他的意思。
老帕尼也很乐于发表对客人的看法。他说,他遇到过的最无礼的人,就是日本人。 曾经有个日本人到他的店里来吃饭,看见旁边一张凳子——并不妨碍他走路的凳子——也要跑过去踢一脚。
下午四点多,雷阵雨。帕尼说,下雨好啊,这里已经三个月没有下过雨,田里的青稞还没有结子就黄了。
晚上八点半左右,铄铄和格桑拉姆的包车到了,她们的司机不认识帕尼酒店,就下来问路,不料他问的正是我们。 她们三天前从北京飞到成都,然后从康定、炉霍、甘孜一路赶来。明天我们一起去希阿荣博上师仁波切驻锡的扎熙寺闭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