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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穆朗玛

早晨从定日出发,不久即到达边防站。边防站的武警们纪律不怎么严明,抽烟,而且坐没坐相。 过了边防站,即开始翻加乌拉山,“加乌拉”在藏语中,是络腮胡子的意思。

刚过加乌拉山顶,四座冰峰傲然矗立在天边,左边是世界第五高峰马卡鲁(8463米), 正中间,第四高峰洛子(8516米)偎依在第一高峰珠穆朗玛(8844米)的身后,右边则是第六高峰卓奥友(8201米)。 看着天空湛蓝,冰雪耀目,天风在空中疾掠,云海在眼底奔涌,很难想象七千万年前这里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珠穆朗玛和洛子

珠穆朗玛和洛子

世界第五高峰马卡鲁

世界第五高峰马卡鲁

世界第六高峰卓奥友

世界第六高峰卓奥友

格仲康峰(卓奥友的伴峰)

格仲康峰(卓奥友的伴峰)

世界8000米以上独立高峰排名
1 珠穆朗玛(Qomolangma/Everest) 8844.43
2 乔戈里(Chogori/K2) 8611
3 干城章嘉(Kangchenjunga) 8586
4 洛子(Lhotse) 8516
5 马卡鲁(Makalu) 8463
6 卓奥友(Qowowuyag/Chooyu) 8201
7 道拉吉里(Dhaulagiri) 8167
8 马纳斯卢(Manaslu) 8163
9 南迦帕尔巴特(Nanga Parbat) 8125
10 安纳布尔纳(Annapurna) 8091
11 加舒尔布鲁木I(Gasherbrum I) 8068
12 布洛阿特(Broad Peak/K3) 8051
13 加舒尔布鲁木II(Gasherbrum II) 8034
14 希夏邦马(Shisha Pangma) 8012

12:23到达绒布寺,海拔5160米,此时珠峰毫无障翳地出现在眼前,早听说珠峰天气变幻莫测,于是赶忙拍照。 拍完说:吃饭去!进观景台宾馆坐定,再看时,珠峰已经把厚重的面纱拉上了。

下午3:25出发去珠峰大本营。大本营不允许机动车辆进入,只有两种交通工具:一、驴车,二、徒步。我们选择徒步,好在八公里的路,只上升了六十米而已(5160米~5220米),斜率0.0075,基本上是平地。话虽这么说,在海拔五千多米的高度,一米就有一米的用处。途中看见四个背包客离开大路抄近道,想爬一个只有两米高的四十五度坡,以节省绕大弯的距离。在高原上走长路时,这实在是个馊主意。我们本来在他们后面,等他们爬上坡时,我们已经远远地走到了前面,因为他们个个都趴下了。

途中还有四个欧洲小伙子,曾经腾腾腾地从身后追过来,腾腾腾地从身边超过去。我们不管,只是不紧不慢地走,再过一会儿,就看见他们歇在路边做喝水状。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听到他们依稀在说法语。不久他们第二次走到我们的前面,但被我们再次超越比刚才还快得多。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喘着气向我们挥手问候,我们笑着还礼,问他们:从法国来的?他们说对啊。又问:去过勃朗峰吧?哦,没有啊。我去年去过,找勃朗湖的时候还爬到一个冰川的冰斗里了。

他们就又停下来喝水,好像喝了很久,我们到大本营十五分钟之后才见他们过来。

徒步从绒布寺到珠峰大本营的路线

徒步从绒布寺到珠峰大本营的路线,上方红点是珠穆朗玛峰顶。

山上又许多骑驴车下来的。许多面无人色的样子,有的根本看不见脸,整个揣怀里了。在这么高的不毛之地采取这样的姿势,很危险。

下午5:20分到达珠峰大本营,海拔5220米。八公里的路走了整整两个小时。到了大本营就去找邮局盖珠峰的邮戳,小邮局在大本营的住宿一条街上,可是没开门。

只好先和很多人坐在一个小山坡上,等珠峰从云中露出来。大约二十分钟后,珠峰左侧一个小山峰露出来了。身后的一个英国小伙子一声欢呼,把相机端起来猛拍。我说:早着呢,这是珠峰的膝盖罢了。把中午路过加乌拉山口时拍到的珠峰给他看,告诉他,眼前的这座山峰是多么的渺小,他失望了一小下,但吃惊更甚。

又等了许久,珠峰面前的浓云从西北转向西南,最后终于散尽,珠穆朗玛再次显露在我们眼前。从这里看珠峰,别有一番景致。在加乌拉山口上我们看到的是飘浮在山涛云海中的珠峰,在绒布寺我们看到的是探身于地平线后的珠峰,而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顶天立地的珠峰。以往看雪山的照片,觉得珠穆朗玛峰长得太圆滚滚了,不够好看。现在我发现,只要雪山足够高大,它就必然好看,那种劈面压下的气势可以一下子降服你的心。

珠穆朗玛

珠穆朗玛

珠穆朗玛峰和高程碑

珠穆朗玛峰和高程碑

从我们坐着的小山坡看去,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地面上有几条小溪在奔流。平地的尽头,是一堵宽宽厚厚的乱石堆,好似一个建筑工地一样。如果不是去年走过勃朗峰的话,真的不容易看出这是绒布冰川的巨大冰舌。珠峰的8844.43米高程碑倔强地站在冰舌的前面,仿佛是它以身躯挡住了冰川的去路。

白色的线条都是冰川融水的溪流

珠峰高程碑立在图片正中被涂红的巨岩上。珠峰大本营是下方那个涂红的小方块(没错,就是这么小)。上方涂成青色的是绒布冰川的冰舌。白色的线条都是冰川融水的溪流。

我提议到高程碑那里去拍几张,得到大家一致同意。可是,实际操作上却出了问题。那几条小溪虽不宽,却也刚好让人跳不过去,溪水是冰川的融水,混合着青白色的石屑,冰冷刺骨,让人摸一下就打消了脱鞋趟过去的念头。水流十分湍急,扔块石头试深度,只听得石头在水底咕咚咕咚乱滚的声音。绕了很久没绕过去,只好放弃。晚上我们就明白了,这个知难而退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

大家又回到小山附近来,等待珠峰的日落。随着太阳的渐渐西沉,冷空气沿着珠峰的北坡急速降落,风速越来越大。小辛把厚衣服和防潮地垫全都裹身上了,还是冻得牙关咯咯作响。

珠峰的日落很晚,八点五十分太阳才从峰顶消失。但是西边的云相当重,没有看到日照金顶的美景。太阳一落,我们就往山下撤。路过大本营住宿一条街的时候,我又在小邮局门口踟蹰了一番,这一番怅望引起一位客栈女老板的注意,她指指我身后,说:“那个人就是邮局的。” 转身一瞧,一件迷彩服消失在一座帐篷后面了。连忙去追,追上了一看,一个穿迷彩的人站在石堆旁嘘嘘。只好等他嘘完,问他,帮我们开下门吧,我们想盖珠峰的邮戳。他嘴里咕唧了好久,说关门了,明天再来吧。我们说,我们今晚就下到绒布寺去了,明天也没有时间上来,帮个忙吧。他又想了好久,憨憨地说:“我喝醉了,拿不住邮戳,你让旁边那个女孩替你盖吧。” 总算成功弄到了,三个戳盖一张明信片要五块钱,可一点也不觉得贵。

有珠峰邮戳的明信片

出了邮局就赶紧往绒布寺走。起初天还是乌蓝色的,不久就是乌黑的了,只有西天的一勾新月和星光为我们引路。不久月亮也沉到山后去了,抬头再看,灿烂的银河和一天繁星。路上只有我们四个人,脚步咔咔咔地响。因为在静夜山谷里的缘故,回声很明显,开始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似的,十分心虚,走几步就回头瞄两眼,后来习惯了,就不管不顾,只管撒开两腿跑了。和太阳落山前的时候不同,此时山谷里完全没有风,再走一会儿,汗都出来了。

在珠峰获得一些经验教训如下:

  • 珠峰一过午就变天,去大本营得早出发。
  • 只要有省力的弯道可走,就决不抄近路。
  • 不可争强好胜,和陌生人比脚力。
  • 爬任何石头堆之前,先确认它不是个冰川。
  • 只要旁边还有和山相接的云雾,就要怀疑你看到的“山顶”究竟是不是山顶。
  • 不可随意涉过溪流,对看起来像个河床的地形也要小心。
  • 不可在河滩上搭帐篷。
  • 如果要看日落,尽量住在大本营,否则就要在海拔五千米的地方跑得足够快。

温饱问题解决了,就开始四下张望,这时发现路上许多地方有细细的水流,白天过来时没有看到过。再仔细一想,头皮都麻了:这些水都是雪山上的融水,白天阳光炽烈的时候冰雪融成的,现在它们刚刚流到山下!前面六七公里路的难度,不只是夜路的问题,而是还有没有路的问题。

一意识到这一点,我们登时脚下虎虎生风,四个人手挽着手和已经形成的和正在形成的河流赛跑。白天沿着一路上来的那条流到绒布寺的温柔小溪,现在已经涨成呼啸的大河,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我们一边疾走一边后怕,假如下午成功地跳过了那几条溪流,只怕今晚要留在高程碑那里过夜了。

后面的路上,还有两三处被水阻断,还好水不深,垫着石头跳了过去。走到近十一点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绒布寺附近的灯光,心才平定下来了。

萨迦

辩经萨迦寺坐落在一个干旱之极的山谷里,四周寸草不生,风沙极大。 据后来一位当地人说,如果不是萨迦祖寺在这里,萨迦派早搬到别处去了。

萨迦寺的外墙上有三种主要的颜色,黑色是主色,间着白色和红色的竖条纹。萨迦派也称“花教”,即来源于此。 在藏传佛教里,这三种颜色是很重要的,它们分别代表了文殊菩萨(智慧,红色)、观世音菩萨(慈悲,白色)和金刚手菩萨(勇猛,黑色), 即智悲勇三尊或三怙主。不但寺院有这三种颜色,藏区的民居多有这三种颜色:红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和黑色的窗。 只有萨迦寺院的外墙才有大面积的黑色,如果是信奉萨迦派的普通人家,则还是白色墙为主,只在墙的最上方处刷黑色和红色的条纹。

萨迦寺的门票四十五块一张,但据寺里的僧人说,这钱不是供养寺院的,那收门票的人拿钱干什么了? 我们看不出——我们看到的,就是寺院前的路非常烂。

萨迦寺如同一个城堡,四四方方,围墙上可以并排走两个人,四角各有一个小楼。 一进门,正面是大殿,供奉八思巴、萨迦班智达等萨迦祖师。 大殿的左侧是护法殿,后面是一排排的僧舍。

从萨迦到拉孜这一段路程极其干旱,尘土漫天飞扬。有好几处地方在修路。车时而走大路,时而下到农田里去。 随着改道的次数渐渐频繁,心里开始打鼓,觉得前头到定日的路还会有问题。 这个预感不幸实现了,15:15到拉孜时,发现318国道交通管制,管制理由是往定日方向在修路,晚上七点半才允许前往定日的车通过。 我们一听这个消息头就大了,还要等四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谁也耗不起。

好在司机很高明,稍问了一下当地的小孩,就找到了出路。解决办法是先走右岔路上219国道,再下大路走到河滩上去, 一上河滩,就看见远处有几辆试图绕过关卡的越野车在兜来兜去,司机看他们绕了一会儿,就明白迷宫的阵形了。 于是爬过一块块大石头涉水到了对岸,沿着河边的卵石滩走了一会儿,再爬过一块块大石头涉水回到这边的河岸来, 调两次头,钻进一个小村子,穿过两个小巷,大路就赫然在眼前了。具体走法见下图,瞧瞧司机多厉害。

不可否认的是,当地的孩子们在中间也起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也许他们本来并不想起这个作用——因为他们本是想要带路费的,就都三五一群地站在司机的必经之地,在不易分辨道路的地方站得尤其多。 这实在很失策,因为司机只要按照“从一群孩子开到下一群孩子,循环以上过程”的算法运行就可以了。 虽然如此,我们还是给了孩子们一些在拉萨事先买的笔,很快就被抢光了。

16:23,嘉措拉山,5220米,至此进入珠穆朗玛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17:30,到达定日,进了一家看起来富丽堂皇的宾馆,一打听价钱还不贵,就登记交钱。 登记完之后,却得知实际住的地方是漂亮房子旁边的一排简易板棚……

当晚买了珠峰的门票,如果当天回,每人二十五块,如果要在珠峰住一晚,则是每人六十五块。 我们就按二十五块的买,让他们抓好了。 除了门票外,还得为包的车买进山费,进山费是按照车轮的个数收的,每个轮子一百。

晚餐桌上,大家对了一下行程,发现本来排在珠峰前的江孜还没有走到,再一算剩下的时间,十分紧张。 小刘提议取消在珠峰过夜,小武却觉得,如果不在珠峰过夜,珠峰之旅就有点名不副实。两人的争执一度甚是激烈。 我坐在那里等他们达成一致或者谈崩,心想,反正是司机的问题,如果谈崩,就摸出手机打压扎西邓珠。 司机看到气氛那么紧张,十分不自在,在强大的压力下,他首先顶不住了,说, 从江孜到拉萨有一条近路,可以节省四个小时的时间。于是大家皆大欢喜,问题解决了。

羊卓雍错和桑丁寺

羊卓雍错

早晨08:00出发,先到西藏宾馆接了两位女孩——小刘和小辛,珠峰之旅开始了。

第一个目的地是羊卓雍错,在朗卡子县。车贴着拉萨河右岸往贡嘎机场的方向走,途经聂当大佛。 这是一座面朝拉萨方向的浮雕,主尊是释迦牟尼佛,旁边是长寿三尊(无量寿佛、白度母和尊胜佛母)。

再往前走,就是聂当卓玛拉康。“卓玛”在藏语里是“度母”之意,“拉康”即“宫殿”。 之所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这里供奉着一尊能言度母,曾经把加持咒传授给阿底峡尊者。

走进卓玛拉康的大殿,就看见一位僧人举着一支小小的手电筒,正在给几位藏民指点佛龛里层层栅栏后的一尊像。 有看得到的,也有看不到的。他回头看见我们,问我们从哪里来。 听到我们说北京,他就去拿钥匙,把佛龛打开,从中拿出那尊度母像,说, 如果北京来的人看的话,他就可以做主把这尊像请出来。如果是本地人的话,得去找住持咕叽咕叽(藏语,恳求的意思)一下才可以。 一边说着话,一边给我们取了几条哈达,又用度母像和一枚白海螺在我们头顶加持了。

从卓玛拉康出来,上车继续前行,车在曲水跨过雅鲁藏布江大桥,到达南岸。在那里有一座水葬台,系满了经幡。 一到南岸,车就开始走曲曲折折的盘山道,时值雨季,山上云雾缥缈,车就在其中穿行。 看着天空颜色灰灰的,心里担心,再过一会儿,能看得到蓝色的湖水么。

10:25,车越过了一座山口后,我们终于看到了羊卓雍错。 羊卓雍错在藏语里的意思说法有两种:一是“高原草场之玉湖”,一是“天鹅湖”。哪个说法更准确,尚有待考证。 刚才山路上的天气虽然不好,但靠近湖水这边倒还不错,只有一层薄雾,在碧绿色的湖水上来来去去。 虽然和纳木错齐名,羊卓雍错的风格迥然有别。在纳木错,我们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壮阔水面; 而在羊卓雍错,是蜿蜒曲折的山勾勒出的温柔秀美的湖岸。

沿着羊卓雍错水边小路,进入桑丁寺所在的半岛,遭遇了珠峰之旅的第一段烂路。 车在深深的辙印里面东摇西颠地晃着,泥点滴滴答答地跳到车窗上来。 我们看着路边平坦的牧场和打滚撒欢的马儿们,神往地说:如果咱们不走大路而是走草场,可能还快些。 司机大乐,道:你看着这草场挺平,其实全是稀泥,车一上去就陷了。

12:20,终于到了桑丁寺。这是一座女活佛住持的寺院,建于十四世纪,历代的寺主都是多吉帕姆(金刚亥母)的转世, 寺中其余僧人都是男众。现在的寺主多吉帕姆·德庆曲珍,是第十二世金刚亥母。

桑丁寺门票十块。遗憾的是多吉帕姆不在寺里,寺里的僧人导游,带我们走遍了几乎所有的殿堂,还分发我们每人一包甘露丸和一个金刚结。 寺里最高的一个小殿,只允许男人进入,进去一瞧,是护法殿,地上铺满了青稞。护法殿的主尊是大威德金刚。 小武问,可否带些铺地的青稞走,僧人为他抓了一大把。

临出护法殿时,我们好奇地问,护法殿不允许女众进入,可是多吉帕姆是此处住持,她能不能进这个殿呢?答案是——不可以。

离开桑丁寺,从羊卓雍错返回曲水,午饭罢,沿着雅鲁藏布江,一路不停直奔日喀则,途中阴晴不定,偶尔有雨。

在日喀则住在扎什伦布寺对面的刚坚饭店,这是扎什伦布寺的寺产,柜台极高,恍若当铺一般。 住六十块一人的三人间,不幸和一位司机同住,呼噜打得山响,他的床头柜上还放了碗吃剩的萝卜面条,屋子里弥散着萝卜味儿。 半夜还有人来梆梆梆地敲门,为的是收他吃剩的碗,令人喜怒交加。

抵制:曲水雅鲁藏布江北岸的四川饭店,回锅肉竟然做成一盘大肥肉,而且一屋子苍蝇。

纳木错

纳木措日出时间是7:11,所以6点半就爬了起来,为抢到最佳拍摄点争取时间。

不料一出帐篷就有点泄气,天还是阴沉沉的,估计只能拍到日升了。

还是抱着“高原天气瞬息万变”的幻想,咬牙往山上爬。 十五分钟后爬到山顶时,东北方向的乌云已经开始发亮。 在大块的乌云中有一道很小的缝,似乎还有点机会让太阳出来透透亮, 不过这缝的位置还是嫌高了些,估计从它看到太阳的时候,也是刷白的了。 这样的天气,让镜头瞄准西方的天空应该比东方更有希望。

7:11分到了,没有看到太阳。又等了许久,终于看到西方湖边的几座山头开始发亮, 湖水的颜色也开始现出层次来,极远处的湖水是深灰蓝的,稍近些,是亮白色的一条, 再近些,又是深蓝的了。湖上的风很大,水波铺成扇形,在湖面上飘飘悠悠地浮动。

又过了三十分钟,觉得今天日出的最胜之景已经谢幕了,就在山上随意走一下。

山顶长满了短草,比较平。朝东的方向是平缓地延伸到湖边的,朝西的方向却是悬崖。 在悬崖的边上结系了许多经幡,也摆放着不少玛尼石。沿着山顶朝南一直走,尽头是一个断崖。 断崖下是几道石梁,再过去,是一座平地拔起的红色岩山,结满了经幡。

不想走回头路了,就沿着断崖往下爬,脚下的小石头悉悉簌簌地下滑,很不可靠。 所以在踏下脚之前,先得把准备落脚的地方的小石头踢干净了。

下崖途中经过一个洞,刚开始还想当然地说,呀,一个闭关洞! 再仔细看看,看见了一根漆黑刚硬的翎毛……啊呃,是普巴金刚修行的地方…… 下崖途中,就看到两只鹰飞了进去,好险。

到了平地,眼前就是纳木错的标志之一,合掌石。两片巨大的红色岩石斜倚在一起,像是一双合十的手掌。 合掌石上挂满了哈达,对于那些高处的,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挂上去的。 旁边有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对合掌石的介绍, 对世间的人说,这是念青唐古拉山和纳木错的爱情天长地久的盟誓。 对想出世的人说,这是莲花生大师为众生合掌祈愿的示现。

合掌石的东边,就是刚才在断崖上看到的那座红色岩山。从下面看起来,这座山有了许多令人惊奇的细节。 山的石壁上有许多幽深的洞,小的洞口有一人高,大的则高四十米左右,洞口狭长圆柔,洞壁很光滑。 有的洞太高太深,刻穿了岩山,就形成了独立的石柱。 出于大家心照不宣的理由,当地在这里立了个石头,给这个地方起了个名目:天赐阴阳。

我的理解,这块地方应该是青藏高原隆起的时候,现在的纳木错曾经的湖(海)岸, 这些岩洞或石柱是海水冲刷刻蚀的结果。

听着湖水拍打湖岸的涛声,沿着岸走回去,远远地看见两个当地人,一老一少在湖边洗墩布。 在他们的心中,纳木错不是神圣不可亵渎的吗?郁闷。

在北面那座山下,有三个小山洞,里面有许多红色的岩画,描述狩猎、畜养的生活场景。

到西边的湖边去看看,大晌午了,湖边已经挤满了人,有游客,也有做生意的。 做生意的形式有三种:骑牦牛下水拍照(莫非是因为纳木错不可用人脚侵犯,只能用牛蹄替代?)、 骑马绕岛游以及卖小挂件。遇到前两种来缠的,对他们手里牵的坐骑念“嗡吗呢呗美哄”, 他们听到了就很惭愧地退走了,或者面色紧张地跟着念,来不及再纠缠; 对于卖挂件的,一句“有了”就打发了。

在湖边念了经,然后向湖里供养了些牛肉干。念金刚萨垛百字明的时候, 一个小女孩坐在小武身边,嘴里也念着经,还摸了几下他的脚。 我们起身之后想起她来,再看时,已经寻不见了。

回到旅馆收拾包,到停车场上找回拉萨的车。刚开始找的是旅行社的车,对答大约都是这样的: “你怎么过来的?”“长途汽车。”“那你就还乘长途汽车回去吧。” 总之能听出旅行社对省钱的穷鬼们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我们醒悟过来之后就不再找他们了。

过了大约半小时,我们终于在停车场门口拦到了一辆小面包,里面还有两个空位。 司机把窗户摇下来,问我们干什么,小武说我们想搭车回拉萨,司机开价八十。 小武说我们都是学生,实在没钱,五十行不行。司机犹豫了一小下,说,上来吧。

车上的主客是一个男孩,学生模样,交谈中知道是马鞍山人,在武汉的中国地质大学上学, 放假来西藏玩的。他的叔叔在西藏这边工作,副驾座位上是他叔叔的同事。

车到羊八井附近时,还拐到温泉边看了一下,实际上什么也没看到,因为好看的部分都给圈起来开浴室了。

从羊八井到拉萨的途中还经过了两次泥石流冲坏的路面,看来昨晚这里的雨下得不小。 冲坏的路面上只有一个车道了,大家老老实实排队,有辆出租车不本分,加塞跑到队首去, 结果被维持秩序的工人骂了回来。一路倒车,后面的车一路加到队伍里,只好不停地倒,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队尾,一个打轮不慎,不幸左前轮掉进沟里去了。

终于到了拉萨,停在罗布林卡附近,找了辆三轮车,谈好六块钱回吉日。 风很大,三轮车顶着风走,我看着车夫吃力的样子很可怜的,到布达拉宫的时候,我们让他停下来, 说不忍心看他这么累挣六块钱,干脆给他两块钱,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得了,不料车夫老大爷嚷道: “三轮车起步就是三块,两块可不成!”我们面面相觑,心想罗布林卡到布达拉才一个路口,本来只想给他一块。 既然他以苦为乐,不喜欢多拿一块钱,也不喜欢节约时间,我们就成全他,让他蹬到吉日好了。

老头儿的车风很差,先是闯红灯,又是顶前面的车,催人家快走——人家还没上完客呢。 到了吉日,给他十块钱,他说没零钱,小武就到泰山餐厅里去换钱, 不料老头儿会错了意,腾地跳下车来,一把抓住他的背包,嘴里高声喊:“跑?跑得脱?!” (用四川话念,特别够劲) 登时围观者拥了上来。小武大怒,说:“这不给你换钱的么!这是个饭馆子,我跑哪儿去?” 老头儿才接过六块钱走了,嘴里咕叽着:“换钱也得先说一声么,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跑……”

算是纳木错之行的一个苦笑的结尾吧。

纳木错逃票记

等到车之前,有个出租车司机努力劝我们乘他的车去纳木错。我们问价钱后觉得太贵,不去。他看拉客无望,就指着小武说:“他说我是藏族,所以不乘我的车。” 十分无耻。
这使我第一次意识到:拉萨是个被宠坏的地方(这句话决不暗含任何褒义)。

晴转雨。

今天的目标是纳木错。早晨7:30,在体育场门口等到了去当雄的班车,是辆金杯,三十块一位。班车不拉外国人,事实上,外国人在拉萨去哪里都得找旅行社,免得他们不花冤枉钱。

到了当雄,司机把我们放在一个盘踞着包车头的路口。我们下了车才发现离去纳木错的路口还有段距离。和车上认识的张老师一起走过去,那里也有许多包车头,围在我们身边嗡嗡嗡地转,脸贴脸地和我们说话。不乘他们的车,他们就用藏语跟过往车辆打暗号,不让那些车捎我们。有一个小孩每次打完暗号之后,还面有得色地唱《两只蝴蝶》。我们实在不想忍了,就问他:

会念经不?会念“嗡吗呢呗美哄”不?会?会就要多念。知道这是谁的心咒么?是观音菩萨、仙瑞热的。知道仙瑞热是谁不?就是丹增喇嘛!丹增喇嘛喜欢你们念经,不喜欢你们唱这种下流的歌!

小孩一下子就老实了。

可制服了他也就是过过嘴瘾,顶不了车用啊。只好往纳木错(六十八公里外)方向走走再说。幸运地拦到了一辆拖拉机,二十块把我们带到了景区大门口。坐在车的后斗里,看青天白云,风从耳后呼呼而过。偶尔有旅游大巴追上我们,车里的乘客无不满脸艳羡之色。

景区大门口距离纳木错有五十八公里,门口一边有围墙拦得死死的,另一边则靠一座山丘来拦。我们稍事休息之后,开始了蓄谋已久的逃票,翻过这座小山,进入了景区。翻山过程中,被景区管理追了两次,第一次是摩托车,第二次是越野车。每次他们追上来,我们就停下来坐下,吃东西:“我们就是愿意坐在这儿看风景。”

不幸的是,逃票还是没成功。快到山那边的大路时,远远地看见一辆车很可疑地停在路边,是来抓我们的。

抓住就抓住呗,反正纳木错那么远,我们根本走不过去,现在还不能确认我们有逃票的动机。

我们仨对卖票的说,我们商量一下,看到底进景区还是不进。商量的结果是,我们要利诱他们,用本应买门票的银子填他们的口袋,让他们开车送我们进去。从这个角度来说,许多贪腐分子就是我们这种人惯出来的……

无奈这个计策也没有成功。小武简直都要说动一位景区管理了——他甚至都以捎午饭为名把另一位景区管理支走了—— 张老师在这时提前交了底牌:她把自己的教师证拿出来了。她的本意当然是向着逃票努力的,觉得人们应该照顾老师和穷学生们,可景区管理一看她是吃国家饭的,就不敢用我们的计策了。

只好买了三张票,每张八十块,心痛啊。不过管理员也替我们拦了辆车,三个人才五十块钱,喜出望外地往纳木错开拔了。

车翻过了赭红色的那根拉山(5190米),远远地看见了天边的一线碧水。在漫天高耸的积雨云下,深蓝色的水面勾出一弯缓缓的弧形,仿佛随时都会溢出来。那就是天湖纳木错。

望山跑死马,其实望湖也一样。虽然觉得湖水近在眼前,车到跟前还是花了三十分钟。湖边满是人。来不及看风景,先找住处。逡巡了一番,在一个最大的帐篷住下,五十块一位。放下背包,在帐篷里吃完午饭,外面就开始倾盆大雨和冰雹,彻底证明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这时我们住在小帐篷里,早已“浩浩怀山襄陵”了。

既然无处可去,只好在帐篷的大客厅里坐了一下午,和同帐的人们海聊。一桌子九个人共六拨,居然是同一天认识的。我们和其中一位女孩在六十八公里外的当雄县还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们拦住她乘的车问她还有没有座位,车满了没上去。和另一位女孩则是在逃票未遂后拦到的车上认识的。

从格尔木到拉萨

1:00,叫醒小武看月亮,不料他就此失眠。以下的两条记录是他所写的。
1:53,列车临时停车,车右侧远处灯火通明,似是城镇。车的左侧,月亮已经升起,银色的月光把山都洒白了。海拔3150米。
2:15,对向有载客列车经过。2:16启动。

6:06,火车停靠格尔木站,海拔2829米,外面正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但是乘客还是纷纷走到外面,去和标有海拔高度的格尔木站站牌合影留念。虽然下着雨,可是并不太冷,穿件短T恤能支持相当长的时间。

快开车的时候,车厢里响起一阵嘶嘶的声音,原来是开始供氧了。个人认为:提前供氧对旅客适应高原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但铁路只争取旅客在车上不出事,至于下了车之后出不出事就不管了。

出了格尔木,雨就停了,地面看起来就像从来不曾下过雨一样。格尔木附近寸草不生,出站四十分钟了,眼前还是无边无际的戈壁。一些在建的铁路路基和矿车的辙印,在戈壁上延伸。

7:05,路过格尔木河,河水呈清澈的绿色。
8:10,火车开到了昆仑山脚下,远远地望到了玉珠峰和玉虚峰,雪山上旗云飞起,和雪峰之巅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天。四五条巨大的冰川从雪山流向草原。这时的海拔是4420米。

8:27,列车在云雾中驶入昆仑山隧道,此时的海拔高度是4695米,两分钟后出隧道时,海拔4710米。
8:34,列车路过可可西里标志碑,海拔4800米。

虽然可可西里以藏羚羊闻名,七月的青藏铁路可可西里段并不是观测藏羚羊的好去处。每年的六月,藏羚羊从清水河特大桥下穿过,到北部水草丰美的地方去产仔;八月,才会回到三江自然保护区。 正好把七月给空出来了。假如此时此地看到藏羚羊,游客们或许会狂喜,而对于藏羚羊和它们的保护者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此时在铁路两侧频频出现,被旅客们误认为是藏羚羊的,是藏原羚(黄羊)。其实它和藏羚羊还是有明显不同的。藏原羚的体型很小;角是短短的,弯弯的,与藏羚羊头顶笔直的长角迥然有别; 最好辨识的恐怕还是它们那白得晃眼的臀部,使它们被毫不客气地称作“白屁股”。

9:18,火车越过楚玛尔河,4545米。楚玛尔是长江源头的河流之一,在藏文里,“楚”(或“曲”)是河流的意思,“玛尔”是红色的意思,“楚玛尔”意即“红色的河流”。这里的河水确实是红色的,与附近山体的颜色一致。
10:12,路过秀水河,4595米。
10:33到10:35,火车通过风火山隧道,高度从4925米降低到4905米。
10:55,火车过日阿尺曲,4650米。
11:25,火车跨过沱沱河,4600米。 沱沱河是长江的正源,发源于各拉丹东雪山的姜根迪如冰川。听着这些气势磅礴的名字,再加上“沱沱”的发音,人们很可能会以为沱沱河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事实上,“沱沱”的意思是“静静的河流”。青藏高原的大部分地方,都是温和平缓的起伏,与此相应,青藏高原上的河源大都是恬静的。 沱沱河的水带给人的感觉就是:地面太平了,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好,只好在高原上恣意流淌。

火车行驶在冻土地上,路基旁竖立着许多金属棒。据列车广播介绍,这些金属棒叫做“热棒”,地下埋了五米,地上只露两米,棒是中空的,灌有液氨。 当冻土的温度有所升高时,液氨就会上升到地上部分来,把热量散掉,从而降低冻土的温度。温度降低后,液氨才回到地下部分去。 这样,冻土可以长期保持低温坚硬状态,节约了人工养护路基的成本。

13:15,火车行驶在羌塘草原上,远远看见一座反射着银光的雪山,巨大的冰舌从山顶直接山脚,这是冬克玛底巴冰川。 此时的海拔是4995米。

13:23,火车通过唐古拉山口,5070米。
13:40,在唐古拉南站,火车暂时停下来错车,海拔4970米。天上的云变幻缤纷,在高原上投下了明暗丰富的影子。远处的山丘缓缓地起伏,山脊的巨石被风雨剥蚀出来。

过了唐古拉南站,火车就正式进入西藏自治区了。
15:20,火车停靠安多站,海拔4750米。

中铺的小朋友哇呜一声吐了下来。昨天他还不知道高原的厉害,一路憨跳,溜溜球玩到半夜,现在总算趴下了。 走道里的女士们在不停地吸氧,一边还抱怨氧气不足,简直是饮鸩止渴。

15:40,火车到达了错那湖畔,海拔4655米。湖对岸山峦起伏,水中倒影摇曳,空中积云壁立。 错那湖水面十分宽广,火车在此也放慢了速度,在碧蓝色的湖水边足足跑了十五分钟,直到15:55才从湖水泄入怒江的溪流上跨过。

16:54,火车停靠那曲站,海拔4600米。
18:05,火车经过念青唐古拉山脚下,海拔4700米。此时日已偏西,无数雄壮的积雨云升腾在雪峰之巅,太阳从云上照射下来,银光布满天空。

从过了错那湖之后,火车上的所有卫生间都冲不下水了,看样子这些卫生间好像是计算机控制的,否则不应该坏得这么整齐。 大家找列车员,也是爱搭不理的。就这样所有的旅客一直憋到拉萨。

火车是庞巴迪公司生产的。

18:20,十五分钟前在空中飞腾的积雨云落了地,冰雹铺天盖地从天而降,打在火车车窗玻璃上,啪啪有声,草原一片银白。

21:00,经过了整整两天两夜,火车终于到了拉萨,3650米。

拉萨火车站在拉萨的西南方,从车站到拉萨市区的出租车费是:二十元每人!不但所有的出租车都统一口径要这个价,而且非得凑齐四个人才肯走。 公共汽车在火车到站的高峰期非常挤,而且车很小,如果要赶时间去市内是乘不得的。想到铄铄帮订的旅店要求限时到店,无奈乘了辆出租车。 上了路才发现,这每人二十块也许还算公平,车站离市区确实很远,而且拉萨河上只有一座桥,在拉萨的东南角上。也就是说,车得先从拉萨的西南方跑到东南方去,过了桥,再掉头往西开,才能到市区。

当晚歇在藏医院路8号扎西达吉宾馆,老板丹增。住的地方条件还可以,独立卫生间配备淋浴和抽水马桶。标准间房价200块。 住在最顶一层,楼顶还有个小花园。去年第一次上高原时爬到了五千米,从此再也没有了高原反应,何况拉萨连四千米都不到,在我的心里根本不算高原。 没有高原反应就是好啊,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颐和园的荷花

下午和小武、铄铄去颐和园拍荷花。

颐和园以西北角和耕织图附近的荷花最盛。天气闷热欲雨,然而走近荷塘,但嗅得冷冷的清香。 一条条如同柳叶一般的小鱼,露着黑溜溜的脊背,在水面附近游来游去,划开亮亮细细的波纹。

现在来看荷花确乎挑对了时节,从初出水面的菡萏和怒放的红颜,到漂浮的残瓣和密实的莲蓬,无不尽有, 无声地讲述着它从生到死和走进来世的故事。

遏制艾滋,履行承诺——世界艾滋病日

遏制艾滋,履行承诺——世界艾滋病日

遏制艾滋,履行承诺——世界艾滋病日

关于艾滋病的一些知识

天文学家和物候学家

北京的杨树柳树还是绿油油的,有些树却已经掉光叶子了。

据说,落叶乔木判断落叶的时机,是根据日照时间的长短,随着冬天的到来,太阳一天一天地挪向南方, 植物感觉到了,就开始落叶了。

看来,杨树柳树不是这样的天文学家,更像是物候学家吧。

黄山

早晨到黄山车站的时候,正下着大雨,班车上的导游劝大家不要去山上:“山上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最好先住在山下,然后到东景区去逛。东景区有什么呢?有翡翠谷啥啥的。俺们不理他,只管一路上了黄山。 到了北海宾馆住下,把包放好,出来的时候,已经云收雨散。在山下落脚的游客们肯定郁闷死了。

北海宾馆离狮子峰清凉台甚近,先去清凉台去看猴子观海。猴子是在的,海却显得单薄了些。 没办法,现在是夏天,成云的位置太高了。再登狮子峰顶,远眺太平镇、始信峰。 雨水洗过的北海山谷清澈澄透,让人亦喜亦憾。喜者:难得黄山露出真容; 憾者:黄山之美,正在云遮雾掩,不露真容。

下峰之前,回头向南一望,蓦然看到飞来石远远地立在山峰上,身后云雾飞腾,恍若幻境。 慌忙摄下此景,得意地说,这么远拍下来的,裁剪裁剪,就可以冒充广角了。

飞来石

飞来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