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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揭开真相

Le Triomphe de la vérité

Le Triomphe de la vérité

卢浮宫这组鲁本斯的《玛丽·德·美第奇的生平》组画的最后一幅《Le Triomphe de la vérité,真相的胜利》,第一感觉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仿佛太后辞世、被接引到天堂一样。

不过,这是俺不熟悉法国历史的误读。今天抠了半天法语说明,重读如下:画面下方绘Saturn把女儿Veritas拽上来,蕴意“时间揭开真相”——“此心耿耿,天日可表”的意味。上方绘玛丽和路易十三冰释前嫌的场面,基本上是这位被放逐的太后的一厢情愿。

画面的倾向性很明显,虽然画家貌似不偏不倚地让母子俩各占一半,但留给玛丽的未遮挡空间明显地比路易十三充裕,画面下方Saturn的脸朝向以及Veritas的手臂指向,都蕴意:“真相在太后这边,而路易十三则是被黎塞留——玛丽眼中的奸相——所蒙蔽的。”路易十三右手抚心,作发誓姿态,玛丽则一脸从容,淡定地接过月桂冠,这种“路易十三向玛丽认错服软”的场面,更像是她自己单方面的愿景了——不知怎的,想起了《郑伯克段于鄢》里“黄泉相见”的故事。

按:鲁本斯逝于1640年,玛丽·德·美第奇逝于1642年,鲁本斯不可能画玛丽的死,何况这组画是玛丽聘他来画的,这个疑点促使我仔细地再读一下画面和说明,顺便学习波旁王朝前期的一些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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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雨

法雨

炽然大乐

炽然大乐

无上清凉

无上清凉

寂静之地

寂静之地

照世明灯

照世明灯

小妹妹和算术

藏区的基础教育还得加强。4个菜,每个15块以下,饭馆小妹妹算出了98。后来又捣了一通计算器才算出51。我们说,只要了一个米饭,减2块吧。她没有从51往下减到49,而是又捣鼓一通计算器,验证了我们早就说好的49。

隐约觉得,她可能认为,一个一个地加出来的结果、和从多算一碗米饭的数上减下来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第二天,小妹妹又出奇招了。71块的菜单,少上了一个8块的花生米。我们给她100块的票子,说,63哦。然后,她就找了63块给我们…… 😯 最后她放弃计算了,把零钱摆在桌上,由我们自己拿。

可能,她拿63块过来,就是昨天被吓到了之后,早已放弃计算的结果。

一个司机,7个座的车载我们5个人。我们问:车费多少?他说每人50,又追问我们包车不。我们问包车多少钱呢,他想了好久:400。

还得交代一下语境。那条路上,零活是一定没有的了。我们设法让他知道,70 x 5 < 400,甚至都没进一步期待他明白,5个人乘车比坐满省油。

为《户外探险》杂志“转山”专题撰写的仙乃日转山

仙乃日

仙乃日


缘起

2005年5月,我第一次来亚丁,那也是我第一次上高原。从稻城包的小车过了仁村,走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同行的四个伙伴加上我,跟着司机仲雍泽仁——一个年轻的藏族小伙——学唱祝酒歌。正自热闹,仲雍泽仁不唱了,把帽子摘下来放在方向盘前面。我猜大概要过一处圣迹了,往前看,山路转弯处有一座普通的白塔,车叮叮咣咣地颠到白塔跟前时,一车人都安静下来了。前方空旷的视野里,蓦然出现了一座顶天立地的大雪山,有头有肩,姿态自在庄严,像一尊端坐的大佛俯视着我们。这就是仙乃日,稻城三怙主雪山之一的观音菩萨。

我们望着雪山,目瞪口呆地下了车,不管是已经皈依佛法的,还是尚未皈依的,全都两腿一软,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长头。唐朝时有印度僧人诺讵罗,在雁荡山大龙湫观瀑坐化,在看到仙乃日之前,我从未理解过那种非凡的心境。

一晃三四年过去了,这几年里,我自认为在学佛,跑了高原藏地很多地方去见去拜,再也没有来过亚丁。直到2008年底,我的好友将灿问我,明年去哪儿?我说,我可不想再像这几年似的,每次一去就是好几个地方,整天忙着赶路,弄得心里乱糟糟的,我想只去一个地方,静下心来呆几天,去了就回。他一听大为同意,我们商量的结果,就是回到第一次上高原时的圣地亚丁来。这次我们不做普通的游客,我们要来转山。

这一转就停不下来了,我们随即发愿,至少要转三次。2009年10月、2010年6月、2012年5月,我们完成了三次转山。如果要问我为什么总想来,我不说“因为山在那里!”这个理由太抽象了。从我自己的感受来说,仙乃日及三怙主雪山是一个绝佳的涤荡心灵之地。人在城市里混久了,胸中俗尘五斗,满腹是是非非。而在这雪山下的草甸上,头顶着苍茫碧空,白云随风疾驰,有时它们提着雨幡,仿佛拖曳着长裙的天女。入夜,银河和繁星能在地上照出人影来,在这离天最近的地方,仰观宇宙升落呼吸,听着山谷里的松籁,心里就找到了“总算做了一次闲人”的感觉。这种闲,不是空虚,不是失落,而是获得了勇气和能力去旁观自己的生活,像个闲人一样,旁观自己在尘世里撒泼打滚,最后看得笑出声来。

《户外探险》杂志转山专题封面

《户外探险》杂志
2013.09 总第140期
转山专题封面


计划和出发

所有的转山前准备:路线研究、食品、户外装备、日程计划,等等,重要性都不如一个死党。转山时,我需要这样一个朋友:如果我掉沟里去、扭伤了脚,根本走不下去了,他会把我弄到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把食物、保暖衣服和哨子留给我,标记好地点,然后一路飞奔去求援,最后还会领着大队人马跑回来找我。反过来说,我对他也会如此。将灿就是这么一个可靠的死党,三次转山都是我们俩一道,虽然并无意外来考验这份信任,但心里的踏实感相当于买了份性价比不错的保险,让转山时的脚步轻快许多。

第一次来转山时,必然得事先做路线预研。到网上搜了一下,大家的攻略和游记千奇百怪,不敢轻信,怕成为“转山驴友失踪一周,当地正在全力搜救”的主角,只有自己动手做地图。2009年时,谷歌地图数据还不够详尽,无人山区的卫星图相当模糊,花很久才找到三怙主雪山。找到之后,切换到等高线模式,沿着最低海拔的连线,画了一条转山线路图,标上了每个转弯的经纬度。事后证明,这张地图画得相当成功,只有一处较大的失误,几乎把自己带进了地狱谷,往云南方向去了。

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2011年10月,将灿和我凌晨一点出发,走五个半小时的夜路去一个特殊的角度拍央迈勇的日出,拍摄大获成功。回到客栈门口,我却踩到暗冰,摔了个大马趴,什么都还没想到,脸就贴地上了。膝盖在冰上磕伤,只好放弃转山,改为到洛绒牛场晒太阳。

从北京到亚丁需要三天。每次都是星期五下班直接奔机场,乘晚上九点的航班到成都,睡三四个小时,早晨乘长途班车到康定,那几年泸定在修水电站,路况差劲,到康定时常常是下午或黄昏了。住一宿等次日早晨六点的班车,翻六座大山到稻城歇一夜,天亮再拼小车去亚丁。来回这么一算,你就知道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路上了,这是很无奈的事,为此,每次我都提前半年请好假,不给老板拒绝批准的理由。

今年,稻城机场竣工了,以后从北京到亚丁的时间也许可以压缩到一天半或更短。我对这一点不知是喜是忧,交通确实是方便了,但游客量必然大增,亚丁会不会变得像丽江那样?爱山的人们,还能不能从旅行社手里抢下几张床来睡?五星级宾馆会不会开到洛绒牛场核心景区里去?“消失的地平线”会不会成为谶语?

有时候,我又咬着指头安慰自己:没事的,飞机虽然很快,可在稻城海子山机场一开舱门,相当于把游客们从平地直接拎上四千米的高原,他们立刻会头痛缺氧,嘴唇青紫地买机票逃回去的,留下我们这些没有高原反应的老驴们,步履轻快地背包走到机场门口,戴上墨镜,酷酷地喊:“亚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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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玛邓灯

badmadede-0722

麦当劳

和太医去逛春熙路,顺便吃晚饭。在成都找素菜吃,还是太难,最后决定去麦当劳碰碰运气。

运气不好,麦当劳的菜单上没有素汉堡,连煎蛋堡都没得。重点不在这里,而是麦当劳的小哥知道我们的口味后,对我们说:要不,你们去试试肯德基?这条路上就有。

于是我们去了肯德基。肯德基也没素的,但我们懒得再找了,就用薯条蛋挞凑成一份骗肚子的套餐。

感慨一下,这个现象说明了两件事:一、麦当劳对员工没有培训。二、这孩子也就是干活领工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成长和未来。

如果我是这孩子,知道客人吃素后,应该会飞速地把自家的菜单过一下,做一个组合:蛋挞、薯条、新地、饮品,有甜有咸,基本也能填饱客人的肚子。最起码的,是即使自己没主意,也不能把客户送到竞争对手那里去。

夏诺多吉

再见,LX3!

1100块,把LX3转让给同事了,销售使用了9张样片。过手之后,回味这些样片,发现它们代表了千山万水,搜集齐全不容易。

高原反应

珠穆朗玛,2006年7月

珠穆朗玛,2006年7月

最高跑到过珠峰大本营(5220米),却还从未体验过高原反应。最近和新识的高原旅行者@下导交流关于阿里的路况,得知人对高原反应的感受是这样的。

下导的旅伴葫芦娃叙述(原文在此):

我突然觉得饿了,不仅把自己的面吃了,还把条七吃剩的吃不下的面也吃了,我觉得我身体反应这么大也可能是没吃饱造成的,饭总看我吃了条七的面,也把条七剩下的几棵青菜挑出来吃了,他也是个饿死鬼。吃完我们就回房休息了,因为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我把自己的背包背上二楼,头疼加脚软,就不准备在天明之前下楼了。

我准备了四罐氧气,抱着睡,小立准备了两罐,小立还去弄了一个氧气包回来,自己先吸了一会,说洗完可以到老板那里去充,充满之后再给我吸。我自己先吸了一瓶,过了会饭总来敲门说帮我们一起把氧气包充满,之后我就抱着氧气包睡了。我和小立、条七睡一间。条七不一会就鼾声震天了,无高反人群真幸福。

我太累了,其实也马上睡着了,但不知过了多久,又被憋醒了,总感觉胸口闷,头疼欲裂,用手指在头上的各个穴位死命的按来按去,想撞墙,想回家……四肢慢慢从内而外的发冷,我吓得不行,赶紧又吸氧,折腾了几下我就把我的氧气配额用光了。

半梦半醒间,我觉得应该天快亮了吧,找块表一看,擦,才凌晨两点,我了个去!这里是八点才天亮啊。我一下子慌了,我们这几瓶氧气已经是最后几瓶了,昨天在定日买了一箱都被我们在珠峰吸完了。一慌起来就更加感觉头疼,人在绝境中只有捞到一根救命稻草就会拼老命的抓在手里。店老板睡前跟我说,氧气包吸完可以叫醒他加氧气。我套上我的航海衣就夺门而出,先是一口气窜到餐厅找老板,一个人也没,出来后找到一个写着值班室的房间,门虚掩着,我跑到门口已经快虚脱了,大口喘了几下,敲敲门,灯马上亮了,28岁老板的黑脸膛在我看来就是救命的观世音。他很快披了两件衣服出来,身后我隐隐听到床上有女人的抱怨声。老板把我带到氧气房,这里有一大钢瓶氧气,那是我的命。还有一张无比脏的木头床,我看到有几条蜈蚣爬过……。老板把我的氧气包充满,我勉强半个屁股坐在那张很脏的木头床上大口吸氧,老板等我吸完又给我充满,说:等这包吸完应该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你吸完也赶紧回去睡吧。我从来没对一个男人那么不舍,我说:等会,那你……慢走啊,谢谢啊。

老板走了,我慢慢慢慢的把氧气吸完,感觉舒服了些,回房继续睡。又睡了一会,又开始四肢发冷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去麻烦老板和他姘妇,就死命挺着。

再过一会,竟然四肢开始不自觉的发抖和抽搐了,我想那时我就像一条快要渴死的鱼,临渴死前神经开始痉挛抽搐,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连走下二楼去找老板的力气都没了。我开始叫小立,我说小立我感觉不太好,你还有没有氧气……他终于被我叫醒了,这个时候他也只有一瓶氧气了,他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氧气瓶扔给了我,我插上管子猛吸,几下就吸光了,浑身略有了点力气,还是要去向老板求助。

我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干渴,嘴唇上像扎满了针一样疼,就爬起来,把茶杯倒上水,喝干,再倒满,再喝干。这样几个简单动作,我感觉已经耗尽了小立刚让我吸掉的那瓶氧气。我几乎连滚带爬的下了楼,滚到值班室的时候,疼得已经直不起腰也抬不起头,只看到门仍然虚掩着,我撞开门就趴到门槛上了,我说,老板,快,我又不行了。

老板吓得也不轻,赶紧起床说,你先去氧气房,我马上到。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窜到氧气房,身子缩成一团。老板只穿了条秋裤跑过来把我的氧气包加满,我抢过来猛吸猛吸,几口就吸光了,老板又给我加满,我几口又吸光了,老板再加满……第二天老板为了我吸氧收费50元,他说本来他这里吸氧不收费,但是我实在吸得太多——他从没见过这样猛烈吸氧的人,也吓坏了……在吸完第三包的时候我感觉缓过来很多,身子软绵绵的,管它什么蜈蚣蟑螂还是瓢虫的,躺在了那张无比脏的床上了。

吸第四包的时候,老板冻得瑟瑟发抖,说他得回去了,现在是六点,还有差不多俩小时天亮,让我先挺住,天亮他起床再给我吸氧。我又一次对他恋恋不舍,我说,这氧气瓶我能自己充氧气不,28岁藏民老板大大的狡猾,说有危险,不能自用,就回去见他姘妇去了。我躺着吸完一包氧气,想了想,跑到氧气瓶旁边一看,那跟自来水龙头一样,把阀门扭开,对着氧气包的口就会有氧气喷进去。我又自己吸了也不知道几包,恢复了正常,回到房间去睡。

天终于亮了,我又一次奔去氧气房,老板已经起床了,姘妇们也起床了,兄弟们还在睡觉,我又开始吸氧,两个藏族女同胞看我实在可怜,不知哪弄了条棉被过来盖在我和蜈蚣身上,我很感激,才意识到真的很冷啊很冷啊。

下导本人叙述(原文在此):

5200的海拔在晚上绝对是一种折磨,我几乎完全没有食欲。亮亮吃了很多,结果血液集中在胃部,除了加剧高反之外也没能顺利消化食物,第二天就都吐完了。小立贱七和葫芦娃都凑合吃了点。只有饭总,总是能吃下很多饭,饭总。

每人吸完一罐氧气,又将气瓶分发到每个人手里,大家就在各自的床铺上睡下了。睡不着的人或发微博短信,或看手机里储存的A片毛片。

帐篷里点着的炉子虽然升高了帐篷内的温度,却消耗了原本就稀薄的氧气。我习惯性的采用坐姿入睡,这样可以减少一点缺氧带来的难以忍受的头痛欲裂,至少这种方法对我有效。但无论怎样,每每睡着片刻,就会被落水窒息般的感觉弄醒。

在这个晚上,葫芦娃的噩梦降临。从这一晚开始,在通向缺氧的高速公路上,葫芦娃就两脚都是油门了。

半睡半醒间,我听到葫芦娃不停的起来,喝水,吸氧,躺下,起来,喝水,吸氧,躺下,起来,喝水,嘘嘘,吸氧,躺下。

我知道他肯定很难受。不过其实我不比他舒服多少。几乎每十几分钟就会醒来,头疼得像要从里面爆裂一样。然后,宁可忍受零下的低温的风,我也要跑到帐篷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再点上一根烟,缓解一下头疼的感觉。

到后半夜,我觉得实在不能再忍受帐篷里的低氧环境了。我爬到了停在外面的陆巡上,摸出羽绒睡袋从脚裹到头,将窗户摇下一点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但头还是疼啊疼,疼到恨不得大声哭出来。还有就是温度太低,浑身上下都打战,基础体温低导致虽然是羽绒睡袋但温度上升得很慢。担心油不够,也不敢发动取暖。

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葫芦娃又出來嘘嘘,从他的步伐中可以看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在草地上欢快奔跑或是在路标上摆出造型的无邪少年了。

这一刻,老纸自身难保,也就顾不得向他询问是否需要帮助了。

传说,在珠峰登顶的那一段,登山队员们基本上不可能向需要帮助的队友伸出援手,只能看着他们无助的死去,在这个大本营之夜,我算是彻底理解他们了。

…………

记得07年第一次从青藏线进来的时候,在安多,第一个在4000米以上的夜晚,老纸也是(和葫芦娃)一模一样的感觉,就是-“胸口闷,头疼欲裂,用手指在头上的各个穴位死命的按来按去,想撞墙,想回家……四肢慢慢从内而外的发冷”。

期间醒来无数次,在前所未有的头疼和犯困中挣扎,睡着一会,醒来一下,头疼很久。

那时要是有马上可以回家的航班,老纸会毫不犹豫的跳上去,回家。

但因为老纸那会差不多是孤身一人,手头也只有一包氧气,既无人可以求助,也不好意思去叫醒服务员,所以只好硬挺。发现坐姿的时候头疼略有缓解,于是穿戴整齐坐起来等待天亮。

实在困到不行,老纸就把枕头放在窗台上以上课睡觉的姿势小睡一会,实在疼到崩溃边缘了,就独自放声嚎哭一会,反正一个人也没啥丢脸不丢脸的~

昆仑山玉珠峰,2006年速写

昆仑山玉珠峰,2006年速写

下导说,第一次上高原如果出现反应,以后再来,就还会有。当然本次旅行中,会逐渐适应。

我的经历,虽然自己未能体会高反,却永久治愈过一位朋友的。2005年5月,大家都是第一次上高原,躺在稻城的汽车宾馆里,外头灯箱透过窗帘,晃得屋子里贼亮。我看他躺在床上,呼吸粗重,辗转反侧,时不时哼哼一声。问他,说头疼。无法体会他的疼法,觉得除了缺氧外,应该是体内气压高,血管里可能有氮气泡,排不出去。我想起自己平时是腹式呼吸,既然我不疼,也许可以帮到他。

我让他平躺,两手摊开,手心向上……唔唔……对……就是解剖标准姿势……浑身放松,尝试轻缓悠长的呼吸。吸气时,不用胸脯,而是从小腹开始,自下而上带动肚皮,缓缓鼓起,带动体内横膈膜下降。吸气和呼气的转折要轻缓,要连自己都听不到。吸气时,想着手心和脚心同时进气。呼气时,想着全身每个毛孔都在悄悄地散掉。

然后……我陪练五分钟不到,就可耻地先自己睡着了……

天亮,他向我汇报说,方法太灵了,很快就不疼了,舒服地睡着了,然后就回复胸式呼吸了,然后就疼醒了,然后就再腹式,再睡着,周而复始……

他后来再上高原,就再也没有高原反应了,包括珠穆朗玛脚下,是我最得意的搭档。

一些推测

事实:

  • 三个人:黄先生万先生刘先生,驾一辆银色越野车(豫A501LS),走滇藏线去藏区朝圣。
  • 三个人都有移动和联通手机各一部,总共六部手机都有手机,有人可能同时携带移动和联通的手机。
  • 7月24日16:10,万先生最后一条微博,说在继续前行。
  • 7月24日21:22,刘先生最后一条微博,说高原反应,好想向妈妈撒娇。
  • 7月25日,黄先生发了几张手机拍摄卡瓦格博峰日出、及沿途景色的图,另外两人一言未发。
  • 7月26日00:13,黄先生倒数第二条微博,说过了怒江。iPhone定位在八宿政府宾馆。
  • 7月26日00:35,黄先生最后一条微博,发了白天的东达山口照片一张,说高原反应,胸闷,呼吸急促。

波密失踪案分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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