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鹭

苍鹭

湿地公园里有一大群苍鹭（Ardea cinerea），外号“老等”的，总在等，有时是一只等，有时是一群等，站在水中、岸上、树上，一直在等。我到水边的时候它们已经站在那里了，我站到腰酸腿疼撤退的时候，它们有一些还没动过。我不叫老等，它们叫，所以我等不过它们也不丢人。

水里有很多鱼，个头还不小，在水中或岸边等到鱼的苍鹭会先把脖子45度伸直，确认是鱼后，奋力一扑，再把脑袋露出水面时，一条鱼已经到嘴了。鱼不会上树，所以树上的苍鹭通常等的时间不长，它们站在高处可以瞭望到整个水面，哪里热闹了，它们就起飞，缓慢从容地拍着翅膀，在水面上空兜几个圈子，确认猎物后就飞掠过去或者垂直下降，一头扎进水里。

我曾经以为涉禽是不会游或者不敢游的，看到苍鹭到深水区捉鱼，才颠覆了这想法。它抓到一条鱼，也不急着飞走，面对前来争抢的同类，它反正已经把鱼咽下去了，漂在水面上扑扇着翅膀对抗。

扑到水里的苍鹭怎么飞出来的呢？那么长的腿，不可能像天鹅起飞前那样踏着水面奔跑。再往下看才知道不用担心，苍鹭的“大块头”其实是虚胖，都靠羽毛撑门面，真正的肉没有几斤。它根本不用助跑，在水面上奋力鼓翼，就扶摇直上了。

今天太阳比较毒，它们把翅膀半张开，兜住肚子的姿势，喉咙快速翕张，发出吼吼的声音——身侧没有同伴，排除了求偶炫耀的含义，我认为它是在晾晒翅膀或者散热（同时喘气的意义）。鸟类网有一页介绍大蓝鹭说：

摄影师Michael Green说：“我从事自然摄影20年了，拍过上千张大蓝鹭（Great Blue Herons）的照片，可我从没见过任何鸟类做出过这种姿势。这只大蓝鹭保持这种姿势几乎20分钟，而且还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然后它发现了我，收起翅膀恢复常态飞走了。”

那么，我刚去了一次湿地公园就看到苍鹭这个姿势，还不止一只，莫非运气好到被雷劈？看来，外国人里面“当地渔民表示打渔几十年从未见过这种怪鱼”的句式也不少。

看到两只苍鹭排队飞翔的侧影，脑海里浮现的是金沙遗址博物馆的“太阳神鸟”金饰。商周先民们居住在（如今被称作的）金沙的时候，一定和苍鹭们共享过同一片土地，“太阳神鸟”是否可能是根据苍鹭的形象创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