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木上
- 2013年12月25日
虽然左右手能完成的事情并无区别,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是惯用右手的多,很多物件是为照顾右手设计的。一些设计,不是简单地镜像一下就行了,而是可以从器质上,使左撇子和右撇子渐渐产生差异。例如题图里的手形,是常见的左撇子书写手形,和右手书写的姿势并非简单对称关系。
很多日常用品照顾右手的方式,是把需要精细操作的部件放在右边,把左边留给支撑、推拉这些粗糙的大动作。看一看家里的电器,例如——微波炉——就会发现,需要左手做的,就是开关门,而右手,则去做选择烹调模式、时间、点按“开始”键这些事情。
地铁和公交车上的刷卡检票机都是放在出入通道的右手,而地铁检票口左边那个刷卡感应器,是用来打开左边那条通道的。
照相机在一切物件里,把照顾右手的偏心眼发挥到了极致。当人用双手捧起相机、凑到眼前时,连一丝换手操作的机会都没有。
上面说过的这些物品,人们使用时还主要是靠点按。左撇子只会感觉稍有不便,但不会从器质上改变用力方式。生活中的有些物件,虽不起眼,却可能潜移默化地造成左右手两种习惯的肌肉差异。
右手使用剪刀时,大拇指向外推,其它四指向内拉,才能使刀刃合紧。用左手的话,就要反着来,两只手使用的不是同一个肌群。
毫不起眼的螺丝钉,旋进方向相当偏爱右手。以右手拧紧螺丝钉,是收缩四指、手掌、手腕以及前臂腕屈肌群的操作。用左手拧紧螺丝钉时,则和右手放松螺丝使用的肌肉是一样的,收缩的是大拇指,手掌和手腕却向外推,并动用前臂上的腕伸肌群。屈肌群比伸肌群更具先天力量优势,用右手拧紧螺丝钉十分“得劲”。
这个差异不但螺丝钉,饮料瓶盖等一切有螺纹的物品都是如此,当左撇子和右撇子各自适应这些偏爱右手的物件后,他们的肌肉群差异和用力方式,就不是简单的镜像所能描绘的了。
终于搞懂了一件事,闰月是怎么安插的。原来只要一个农历月不含“中气”(阳历月里,定期在每个月的22号附近出现的那个节气),后面就要放一个闰月。乍一听,闰月似乎会很多,实际上,大部分的农历月都能含一个“中气”,即使赶不上月末也能赶个月初。只有那些29天的农历月,前后正好卡在两个中气之间的(平均30天半的间隔),才需要闰。
这么得到的第一个简易推论,闰月的第一天一定出现在阳历的23号左右,这样它刚好错过前一个中气,也正好够不着后面那个。
第二个推论是,北半球的冬天,地球离太阳近,运行得快,作为阳历概念的节气(依太阳黄经而定)间隔稍短,夏天反之(参考阅读《手机上的天文》)。夏天的节气间隔较长,两个中气正好把一个农历月卡在中间的概率,夏天较高。闰五月(阳历7月)的数目应该比闰十一月(阳历1月)高得多。
找到验证信息了,从公元前103年到公元1644年,连续1747多年的记录,闰十一月出现了38次,最低。闰五月出现了70次,最高。推论被验证了。有趣的是它们各自的邻居都和它们分布相反,属于被它们抢夺或赠送中气的趋势。
阳历23日左右闰月第一天的这个推论也验证了,阳历的2014年10月24日就会闰九月(正好卡在霜降和小雪之间),再下一个闰月是2017年7月23日,错过了大暑、又没赶上处暑。
这条知识终于让我对二十四节气有了些敬意,而非仅仅把它理解为纯阳历的概念,以为中国古代的贡献无非就是为它们命名,赋以物候的含义用于指导北方农业生产。我对二十四节气的新理解是这样的:虽然在月亮历法里,二十四节气显得很麻烦很不合群,每年都得推算,但多亏了这些节气,起到校准的作用,把太阴历和太阳历的偏移量控制在30天以内。
以下数据来源维基百科:
公元前103年至公元1644年:
闰冬月 | 闰腊月 | 闰正月 | 闰二月 | 闰三月 | 闰四月 | 闰五月 | 闰六月 | 闰七月 | 闰八月 | 闰九月 | 闰十月 |
38 | 61 | 52 | 48 | 63 | 49 | 70 | 48 | 51 | 54 | 48 | 61 |
1810年到2409年的600年里,闰月分布则是(天文数据观测更精密,分布曲线更平滑):
闰冬月 | 闰腊月 | 闰正月 | 闰二月 | 闰三月 | 闰四月 | 闰五月 | 闰六月 | 闰七月 | 闰八月 | 闰九月 | 闰十月 |
4 | 0 | 2 | 16 | 27 | 38 | 43 | 38 | 28 | 15 | 5 | 5 |
说的是“三分钟学念韩文”,不是“三分钟学韩文”,所以别太高兴。
看起来很像俄罗斯方块的韩文,总体来说是拼音文字,每个俄罗斯方块零件都是一个用来表音的字母。
例如,“大韩民国”的韩文写法和字母拆解是这样的:
韩文“大韩民国”字母拆解
这样念下来就是 dae han min gug(大韩民国)。
很简单是吧?
韩文总共有21个元音字母和19个辅音字母。听起来元音多得受不了,其实只有8个单元音,其它13个是复合音,汉语里头不也是ai, ei, ui, ao, ou, iu么,韩文的复合音是类似的。单元音最像俄罗斯方块,例如ㅏ念a,顺时针转90度就是 u(ㅜ),再转就是eo(ㅓ)、o(ㅗ)。也有一根棍横着摆(ㅡ)念eu,竖着戳(ㅣ)念i。
随便找篇韩文杂志,很快就能集齐一套俄罗斯方块组件。然后你走到汉城的街头上,就可以对着标牌念念有词了。很多音都能轻松对应到汉语的词汇,例如“银行”,韩文写“은행”(eun haeng),念出来是一样一样的。
来,念一下这串文字,猜猜是什么?(答案点图)
这个现象是查找文件时发现的,系统不断地更新屏幕显示,说它已经翻阅了多少多少文件。但我发现,很难辨认正在变动的一串数字的位数,因为眼睛失去了一个固定的参考点。我又想,如果这串数字在不断地平移,会不会更难数?实验证明,缓缓平移的字符串比随机变换的更难,它会对视线起到更明显的拖拽作用。
起初,我注意到有声音说,在公共场合随意坐卧太没规矩。但我素来不喜“规矩”这个词,所以拿出两幅在公共区域坐卧得很美观的照片,以为辩护调和:坐卧本身无错,拥堵才是重点。
后来我看到,讨论中出现了一大波对志愿者明粉暗黑的“支持者”,批评和讨论的声音被淹没在这些为人父母者的滔滔声浪里,我开始同意最初的批评声了:有些规矩、理应是不言自明的公共规矩,确实需要对成人进行再教育。
阅读评论发现:很多人对“志愿者”的理解,就是可以被自己或自己的后代无穷免费榨取利用,而忽略其他公众的权益。有时,这种理解表现为好像是对志愿者的“支持”,还打着孩子的旗号。这种“支持”,实际上是一种占有/使用的心态,心理类似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孩子喜欢的保姆,可不能因为堵着大马路而被警察抓去。但这不是对志愿者和公益事业的正确理解。
一切拿“孩子”做正当性辩护的——“毕竟是为了孩子的成长”、“为了让孩子爱上音乐/艺术/博物馆”、“孩子没必要为别人让道”——只要在“孩子”前面加个“我的”,庶几吐露心声了。
辨别“宽容”和“爱护”这两个美好的词究竟是真的提倡宽容和爱护,还是用来闭目塞聪的工具,可以看这些词是为谁而用。
真正爱护公益事业的,每天想的是“坏消息”:还有什么地方没做好,可以做得更好。面对问题不回避,而是说出来给大家听。不是简单地骂娘就完了(虽然骂娘也是表达),而是拿出方案选项,供大家推敲斟酌。简单地说:我若不喜欢你,你的事关我鸟事。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很对。最近看到这句话被偷换成“没有做过被调查对象,就没有发言权。”以此成为拒绝批评的挡箭牌。例句:“没有带过孩子,对带孩子的活动没有发言权。”假如这个命题成立,法官警察就得自己犯点案子,妇产科医生护士也不能是男人或黄花闺女。写到这里,脑海里浮现出一只老母鸡,指着人的鼻子跳脚道:你没做过母鸡不知道做母鸡的辛苦你凭什么说鸡蛋不好吃你说这鸡蛋不好吃那你自己下一个!
更何况现在说的是堵路问题,不是育儿经。娃们有没有堵路,看一眼即知,犯不着亲自生个娃带一带。
“少数服从多数”是需要快速决策的地方——如军队、公司——所使用,在这里,由于整体目标一致,少数人的权益是可以暂时牺牲的。而如果拿这个办法运用于社会或公共场合,则显现为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欺凌。极端的例子是纳粹屠杀和种族歧视,中等的是任何城市对外地人的欺侮,小规模的,则是一大群家长和孩子堵着别人的道,而毫无歉意,甚至提出“这么多孩子当然不能为你一两个人让道,哪儿没人您哪儿呆着去”的见解。
人,很显著的特征是社会性。忽视这一点,而发掘、鼓励、默许孩子攫取、占有公共资源的能力,则是在培养孩子的动物性。
有一年,在二十一世纪剧院听《五彩传说》童声合唱团的音乐会。既然是童声合唱,台下观众有很多孩子。歌声响起后,附近的过道上就出现了很大的动静:一个女孩儿伴着歌声开始手舞足蹈,跳到过道上来了,极大地干扰了其他观众的视线。而其母不仅不制止,而且拿起一部相机,开闪光灯,猛拍女儿的舞姿。她当然觉得自家娃是最美的,但其他观众不这么想,很快就收到了邻座的提醒:“对不起,小朋友请坐,这是大家的音乐会。”这位母亲当场不干了,我依稀听到几句:
——你一个大人跟孩子较什么劲?
——要是嫌吵你换别处坐去!
这些秀下限的话,很眼熟,是不是?武汉最近有一出跳广场舞者被泼粪事件,乍一看手段过激,细读则被泼者没法让人同情:“如果实在是嫌吵,可以让孩子换个房间学习,或者自己装个隔音玻璃嘛。”
公益事业在中国,也许需要以顺应中国式家长开头,但已经发展起来的公益群体,倘若不能影响家长,反为其所绑架,最终可能会沦为公害。
在网络上辨别中国式家长的法子……一旦识别,请及时绕行:
看到Photoshop里的“窗口…时间轴”功能,忍不住拿它练手,把去年拍的金星凌日过程做了个动画。共用了21帧画面,每两帧的间隔200毫秒,代表20分钟的摄影间隔。
最不易把握的是太阳的倾角,因为太阳在拍摄过程中从地平线升到天中央,加了滤光膜之后周围一片黑暗。如果不把太阳“调平”,金星的位置就会跳来跳去,画面就不连贯了。还好,当天太阳表面有几颗太阳黑子,可以帮助我把太阳固定住,只让金星在画面里移动。
太阳黑子也不完全可靠,第一帧画面和最后一帧,无论如何旋转、平移,都没法让日轮和黑子同时吻合,这说明太阳在这拍摄的6个小时里发生了自转,使得黑子们在日轮里面悄悄偏移了。
测量22:15到3:30 UTC的黑子偏移,这5小时15分钟里,它们向右(太阳认为的东方)平移了10个像素,相对于384像素的太阳直径,10个像素相当于2.98度(10×360/384π)。运算得出太阳在黑子处的自转速度是13.6度/地球日(2.98×24/5.25),和太阳的实际情况吻合。
@义务讲解员朋朋在展厅里
今天很多小朋友趴地板上,仰着小脑袋边听边看,可能有人会觉不卫生,不礼貌。孩子们用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徜徉博物馆,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我喜欢这场景。(大朋友就别学了,大家过了这年纪了)下周末试讲地中海,下下周末考核,期待早日上岗。偶遇@四月公益四姑娘,阳光心情都不错。(图片@溜达着的猫)
注意到反对的声音,认为孩子们在公共区域想坐就坐想躺就躺,而不在意其他观众的感受,不是正确的教育。
我的看法:
坐卧、追求舒适,是人的权利。在公共场合,反对的重点不是坐卧本身,而是坐卧位置、姿态、人数不恰当造成的堵路。俺对规矩不太看重,只要不堵路,俺也乐意坐着躺着。下面两图为卢浮宫和大英博物馆内景,这些照片是说:在博物馆可以很和谐地坐卧,并不会降低全民素质。
细看朋朋的那张照片,扎眼的不是娃,而是密密层层围着娃的家长们,实在很违和,要是能把他们赶走,感觉就好多了。
不管站坐卧姿态如何,人数是个根本的头疼问题,有一次参加@撷芳主人在首博的万历展讲解,人太多了,每次往展柜前靠时,都能挡住边上三五个展柜,另外撷芳也必须提高音量,理所当然地引起其他观众的不满。培养生力军、分散客流很重要,也方便孩子更舒服地坐卧。
可以试试进展厅前赶走过剩的家长们:
一、带领孩子和家长去一个安全开阔易寻的集散地,约定如果走失就到这里集合。
二、每个孩子挂一个集散地导引牌,一旦迷路,寻求工作人员的协助去往集散地。
三、家长们志愿报名,留最多三位陪团,责任是看好所有孩子们。
四、让其他家长自己玩去。
上面的照片里,卢浮宫的娃们穿的黄马甲很有用,方便家长找到万一丢失的孩子们,也方便工作人员留意到有孩子无人陪伴。但制作这个需要银子,得让@四月公益帮忙吆喝。